“没事的，你对我很好，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应了一句，可却没着急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敏感捕捉到了这句话跟以前说得口气不太一样，好似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一些，她也多了几分勇气，终于问出自己要问的问题。

“你今天……答应了木木，你……你那些话是不是只是为了逗他开心啊？”

“不是。”

“……”

她感觉到心脏在狂跳，她小心翼翼向他看去，男人手上的烟已经熄灭了，周围却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被烟熏过的嗓子低沉，带着淡淡的沙哑。

“我从来不对他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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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了，窗外起了风，阁楼的窗户关上窗帘也拉上了，房间里即便不开灯，里面仪器的光也能将整个房间照亮。

男人站在床边，目光静静望着床上的女人。

“张兮若，已经四年了。”他说。

他曾被医生告知，她能醒来除非有奇迹，四天，四个月，四年，日复一日过去，没有奇迹出现。

“嘉木很喜欢她，我对她也很满意，嘉木还小，他需要母爱，我什么都能给他唯独不能给他母爱，嘉木想要她做妈妈，我愿意成全他。”

这些话他似在说给床上的女人听，又好似只是说给自己听。

“已经四年了，我也该向前看了对吧？”

阁楼墙壁上挂着一张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上女人面色温柔，腿上抱着一岁左右的孩子，圆嘟嘟的小孩头上戴着萌萌的老虎帽，男人坐在旁边将女人搂在怀中，那张有着冷硬线条的脸上眼神却很柔和，就好似拥抱了全世界一般满足。

他的声音消失之后很快是一阵冰冷的关门声，房间里安静下来，仪器的声音依旧一成不变，床上的女人静静躺着一动不动。

床边淡绿色的光照在女人脸上，无人看到，有一行泪从她眼角落下滑到了耳侧的阴影里。

第2章

一道流星划过漆黑的天幕，听说对着流星许愿会很灵，少女急忙双手合十闭眼默念愿望，一睁眼对上少年漆黑的瞳仁。

“你看我干什么？你许愿了没有？”

“若是许愿真能实现，那人也没必要努力了。”

“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浪漫。”少女撇撇嘴，“不过，你都不好奇我许了什么愿望。”

“什么？”

“我许愿陈衍能够长命百岁。”

“你这愿望够土啊。”

“陈衍你要不会说话就闭嘴。”

就好像被关在了一间漆黑的房子里，周围是浓郁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然而感知还在，能感到痛，能听到声音。

张兮若已经忘了她这样有多久了，孤独无助，无法诉说无法表达。可是偏偏又能听到漆黑世界外面的声音。

所以她知道那个闯进父子两人生活的女人，知道儿子对她的依赖，也知道陈衍如何对她沦陷。

其实这样也好，悲痛本该过去，她也希望他们能够幸福，或者这个时候死掉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成全，她活着确实显得多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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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木小朋友今天很开心，他再也不用羡慕班里其他的小朋友周末都有爸爸妈妈陪伴到游乐园游玩，他现在也来了，和爸爸还有他的新妈妈。

他玩了旋转木马，玩了摩天轮，玩了海盗船，等上学的时候他也可以跟同桌分享他在游乐园的经历了。

江以晴从背包中拿出水杯倒了一些在盖子里喂陈嘉木喝水，陈衍看了一眼小孩红扑扑的脸蛋，他用手指在他脸蛋上夹了夹问道：“开心了？”

面对孩子，这个男人会难得的露出几分温柔。

“嗯。”陈嘉木兴奋点头。

江以晴觉得陈衍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他总是一张淡漠的脸，只有面对陈嘉木的时候他才会露出些许慈父的温柔，就像现在，看到陈嘉木开心，他面上虽没有明显的笑意，可是眉心却舒展开，看得出他心情也挺不错。

江以晴顿时便有一种自豪感，她喜欢这种为父子两人带来欢乐的感觉。

“小姐姐，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们拍个照片？”

旁边突然响起的声音拉回江以晴的思绪，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正一脸期待看着她，旁边站着一个男生，应该是她男朋友。

“当然可以。”

江以晴接过手机为小情侣拍了照片，将手机归还后，那女孩突然道：“要不要我也帮你们一家三口拍几张？”

“一家三口”几个字听得她怔了一下，随即便红了脸。不过她没表态，她向陈衍看去，询问道：“我们……拍吗？”

陈衍低头看向陈嘉木，小家伙点点头，陈衍道：“拍吧。”

他并没有跟人解释他们并不是一家三口，这让江以晴觉得他是默认了这话，她心中不禁泛起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