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哥，你下午在公司吗？有个新合作想跟你汇报。”

等待冯笑回信息的功夫，她带上耳机，音乐app里播放的是一首她喜欢了很久，却并不出名的网络歌曲，清凉的女声透着难以言诉的忧伤：

“故乡是回不去的嘉陵江，还有等了你十年的姑娘……”

她随手刷着微博，昨晚俞子宸演唱会的消息，仍旧稳稳位列热搜前三。而后她又点开平日里关注的，几个当红流量明星粉丝站子的微博，翻到其中一张配图时，她的指尖忽然就顿住了。白色的底图上只有两行笔锋隽秀的钢笔字：

“你明知那是空的，

却每时每刻都在执着。”

冯笑的信息回过来了，她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口奶茶，出门开车返回公司。

帝都三里屯，最繁华商圈高耸写字楼的20层，那间并不算宽敞的小会议室里，冯笑顶着一头永远都像没睡醒的鸡窝乱发，带着平易近人的黑框眼镜，没有一丝娱乐圈大老板的风范。

也难怪，他本就不是彻头彻尾娱乐圈的人，他和庄婉都不是，多年前作为一个动漫行业的产品经理，职业生涯到了瓶颈期，才带了他的下属庄婉踏进了娱乐圈的大门，这么些年来磕磕绊绊，走了不少弯路，挨了不少嘲讽，经受了许多折戟沉沙与壮士扼腕，才捧红了一个俞子宸，算是在娱乐圈站稳了脚跟。

如今，尽管才四十岁不到的年纪，这位冯大老板已不再过问太多事物，悠哉悠哉过上了吉祥物的日子，美其名曰：精神领袖。

此刻这位精神领袖就笑呵呵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庄婉，目光之中藏着深意。

“怎么着，云翊景你也敢接啊？那可是绯闻漫天，以及跟毒沾边的人啊。”

“那些绯闻后来不是辟谣了么，还有涉毒的事，警方经过检测和调查，也还了他清白。”庄婉梳着披肩的长发，眉目认真地望着对面的人。

“那倒是，这不是大多数公司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冯笑叹了口气，“这云翊景啊，实力倒是没话说，但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一大堆，就是个烫手山芋，不过你可以先约来见见。”

“那你跟我一块见？”庄婉略略歪着头，清秀明媚的笑容，一如最初跟着他入行的那些年。

“我？”冯笑哑然，“我又不感兴趣，倒是可以给你撑个场子，这个艺人啊，据说不那么好合作。”

庄婉叹息着笑了，“那又有什么办法，哥，你说我干这一行，这么些年，到底是为了谁呢？”

“你是谁？为了谁？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泪……”冯笑怡然自得地开唱。

庄婉联系了王爵，约定了两天后的一个工作日下午，在心灯影业见面，对于云翊景这种曾经红了近十年的艺人，已经不能够用面试来形容这次相见了，就是……聊一聊。

不过，她还是利落地给王爵施了压，表示那天我们大老板也会在，可能会问一些刁钻的问题，想好了再回答。

无论面对合作方还是记者，云翊景那怼天怼地的功夫，她太了解了。

见面的当天，王爵也一块来了，开着自己的玛莎拉蒂，还不忘扭头向坐在副驾驶的云翊景念叨：“哥，我跟你说，待会你一定好好聊天，发挥你的男性魅力，争取一举拿下庄婉！”

“……我是去谈合作，又不是相亲。”云翊景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甚至还像是俞子宸那个年纪的少年。尽管实际上他很少笑。

“哎呀，我说正经的，对了，尤其是如果她问你未来职业规划之类的，你一定要说你想好好拍影视啊，别说你只想唱歌，他们是个影视公司。”

“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唠叨了？”云翊景撇了撇嘴。

“我小时候你不是也这么唠叨我的吗？”王爵不服气的一转方向盘，拐进了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

见面的排场还是挺正规的，长长的会议桌边，坐着冯笑和庄婉，以及做会议记录的工作人员。王爵将云翊景送进来后，寒暄了几句，就识趣地到隔壁的休息室等着了。

“云翊景，你好你好，不用自我介绍了，你的作品我们之前都有看过。”冯笑开场就来了这么一句，还起身握了手。

庄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霸道总裁的气场瞬间全无，说好的给她撑场子呢？

“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我看过你上一部电影，还是三年前上映的呢。”冯笑继续。

“我在一家咖啡店打工。”云翊景黑曜石般的清亮双眸波澜不惊。

“为什么去打工啊？”冯笑饶有兴趣。

“因为没通告太闲了……”云翊景毫不避讳。

“那个，给你介绍下我们这边的情况哈，我们是一家同时发展影视制作和艺人经纪业务的公司，对艺人的运营模式是……”冯笑开启了他的开场白，噼里啪啦半个小时介绍完自家公司，最后来了句：“你觉得，跟我们合作，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