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用卡?”他还没问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是把我当骚扰电话了?”原本还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跟游鹿道歉的江意快被她给气死了。
江意满腔烦躁无处发泄,一边觉得对游鹿抱歉,一边又有些生她的气。
但他最气的还是自己。
江意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这么在意一个人,在意到辗转反侧,在意到晚上下班一想到那个房子空空荡荡的,他就不愿意回去。
又到了下班时间,江意磨磨蹭蹭很晚都不走。
刚巧贺骋打了电话来,他索性约对方见面。
“难得啊。”两人先约在之前常去的餐厅,一起吃了个晚饭。
贺骋笑他说:“你这个大忙人竟然能赏脸跟我一起吃饭,实属难得。”
江意瞥了他一眼:“少讽刺我。”
贺骋大笑:“干嘛愁眉苦脸的?歆漫要倒闭了?”
“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吗?”江意喝了口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你还是别说话了。”
贺骋越看越觉得这人有问题:“你约我吃饭,还不和我聊天,你想憋死我啊?”
他带着笑意端详着江意:“江总,有事儿发愁吧?”
贺骋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跟游鹿有关?”
江意一个眼刀甩过去,贺骋终于闭嘴了——当然,他也得到了无声的回答。
两人吃完饭,贺骋:“接下来什么安排?”
“喝咖啡。”
“大晚上喝咖啡,你是真不怕失眠啊。”
“那不然就喝酒吧。”
江意的这句话彻底震惊了贺骋,要知道江意这个人也从来不主动约人喝酒。
“你该不会真的情伤了吧?”贺骋开始有点担心他这个老朋友了。
“我能有什么情伤!”江意嘴硬不承认,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就是不想回家。”
“怎么着?家里闹鬼了?”贺骋开玩笑似的说,“要不我给你介绍个道士,驱驱鬼?”
“驱什么鬼!”江意嘀咕,“我不愿意回去就是因为家里除了我,连个鬼影都没有。”
贺骋一听,明白了,当即笑出了声:“还说没有情伤?呼之欲出了啊!”
他抬手搂住江意的肩膀:“走吧,好兄弟陪你喝酒去,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破无毒啊!”
贺骋带着江意来了朋友开的酒吧,很小资的一个清吧,正适合他们聊心事。
一开始江意还不肯说,但两杯烈酒下肚,平时再怎么嘴硬的人,也开始绷不住了。
他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贺骋,包括他父母如何对待游鹿、游鹿如何从他家搬出去,而他又是如何发现自己彻底喜欢上了她。
江意一肚子苦水,直接把自己喝多了。
而贺骋,作为最佳损友,自然是听得津津有味。
到了后来,江意说着说着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留下贺骋一个人,小口地品着酒,笑盈盈地打量他。
“没想到啊。”贺骋说,“你江意也会在这种事情上翻船。”
他笑笑,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拿出了手机:“虽然我也不太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儿,但毕竟咱们俩这么多年的交情,这次我就帮你一把。”
他嘀咕完,从通讯录中找到游鹿的名字,直接打了过去。
已经快十二点,游鹿正准备洗漱睡觉。
手机一响,她吓了一跳,心说谁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她看到来电人显示“贺总”,先是疑惑,紧接着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该不会是跟江意有关?
可她很快就压下了这个念头,接起了电话。
“贺总,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游鹿啊,是这样,我跟江意出来喝酒,这家伙喝多了,我临时有点事得先走,来不及送他,你看,你能不能来一趟,帮忙把他弄回去?”
电话这边的游鹿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她很想问问江意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但最后还是压下了好奇心,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贺骋。
“贺总,不好意思,现在太晚了,我不太方便。”
说完,她也不等贺骋多说话,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游鹿很怕再多说几句自己就会不由自主地答应他。
挂了电话之后的游鹿坐在床边发呆,没想到一分钟不到,贺骋的电话又打来了。
“贺总,我……”
“你先别急着拒绝啊。”贺骋说,“你们俩是不是闹别扭了?”
游鹿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起来:“贺总别开玩笑了,我跟他能闹什么别扭,我们俩就是普通的上下级而已。”
贺骋也笑了:“你这话一说,我就确定了,你俩就是闹别扭了。”
游鹿在这边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