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他一进门发现家里灯都没开,以为游鹿不在家。
“跑哪儿去了?”他皱着眉嘀咕,结果刚走两步,被游鹿的鞋子给绊到了。
“在家怎么不开灯啊?”
江意这一嗓子把睡着的游鹿给叫醒了,她迷迷糊糊地起来,看了眼时间,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
游鹿从房间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江意手里拿着的东西:“你去了美食街?”
江意得意地说:“想吃吗?给钱。”
“……你怎么这样!”
江意笑了:“允许你先欠着,过来吧。”
游鹿开心了,小跑着就跟着江意坐到了茶几旁边。
江意回屋去换衣服,游鹿打开了袋子。
“你怎么去那边了啊?”游鹿扯着嗓子问。
江意说:“去办点事,顺路买的。”
其实根本就不顺路。
他今天加完班突然莫名其妙就想吃美食街的臭豆腐,原本想打电话问问游鹿要不要一起,可看时间太晚了,于是作罢,自己开车过去,买了几份带回来。
换完衣服回来的江意看到游鹿坐在那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笑话她:“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面对美食,不需要有出息。”游鹿催他,“快点过来,等不及了。”
江意坐过来,两人凑到一块儿吃宵夜。
睡醒了的游鹿依旧被纪淮的事情困扰着,吃宵夜的时候也有些心事重重。
江意问她:“怎么着?吃腻了?”
“当然没有!”
“那你这是什么表情?”
游鹿看看他,突然转过来,对江意说:“江总,我想请教你一点人生问题。”
江意差点噎着:“你还会有这种问题?”
“当然了,我也是长了脑子的。”游鹿很认真地问江意,“你说,人都是会变的哈?”
江意难得在家里看到她这么正经的样子,觉得有些反常,往后闪了闪,十分警觉地打量她:“当然了。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游鹿想了想,说:“很多年前惊鸿一瞥的人,虽然印象深刻,但毕竟是几年前了,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也可以改变一个人,所以现在这个人和当初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很正常是吧?”
江意心中警铃大作:“你到底想说什么?”
游鹿欲言又止。
“别跟我来这套,坦白从宽。”江意说,“不然就把刚才吃我的给吐出来。”
他话音刚落,游鹿一把抱住了眼前的食物。
“……不至于吧?”江意无奈地看着她。
游鹿笑:“至于。”
江意往后靠了靠,观察着游鹿,问她说:“是不是今天纪淮跟你说了什么?”
关于两人之间的事情,江意实在不想提,但很显然,纪淮追到这里来,就是故意想搅得他不安生,那人一定会抓住一切机会对付他。
游鹿重新坐好,犹豫了一下,决定坦白。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有个弹德彪西钢琴曲的白月光学长吗?”
她一说这个,江意突然绷紧了神经。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游鹿看向江意说:“我可能又遇到他了。”
那一瞬间,江意一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他没想到,纪淮跟她会聊到这件事,更没想到,纪淮会把他就是那个人的事情告诉给游鹿。
江意看向游鹿,莫名紧张但又莫名有些窃喜,这个纪淮,倒是难得做了一件像样的事。
“真的假的?”江意故作淡定,装出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问她,“你在哪里遇见的?”
此时的江意几乎秉住了呼吸,然后他听到游鹿说:“其实有一阵子了,只不过我今天才知道那个人是他。”
江意转过去轻咳一声,调整情绪,让自己千万不能笑出来。
他再转回来的时候问:“那你打算对他做什么?”
“做什么?”此时的游鹿完全不知道江意脑补的内容,用竹签插了一块臭豆腐,放进了嘴里,“人家位高权重的,我哪儿敢做什么啊。”
在游鹿看来,自己已经透露了这么多信息,江意应该差不多猜到了那个人是纪淮。
“纪淮”这个名字在他们家是禁忌,既然已经暗示得差不多,那她还是别指名道姓了,免得刺激到江意。
殊不知,江意只听懂了一半的暗示。
位高权重?
江意想想,觉得倒也不必这么说,自己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他人很好的。”江意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伸手去拿竹签的时候,两次都手滑没拿起来。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平时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的,今天怎么因为这件事这么反常?
该紧张的不是游鹿吗?他是她的白月光,又不是他一直暗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