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黑月光(260)

“贺莹是跟你一个棋院的吧,玉贤。”另一名裁判忽然转头问道。

张玉贤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嗯。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那名裁判说:“我记得那时候的青少年围棋大赛,都是你跟贺莹抢冠军啊。”

张玉贤笑了笑:“我没抢赢过她。”

“要是她那时候没退役,现在应该也九段了吧......真可惜啊,我们本来应该有两位九段女棋手的。”

国内目前只有宋培玉老师一位九段女棋手。

所以当初贺莹横空出世,颇为受人瞩目,宋培玉老师甚至亲自过去教导了一段时间。

然而最后的结果令人惋惜。

并不是因为她最后天赋耗尽泯然众人,而是她自己放弃了。

“也许再过不久,我们依旧会有两位九段女棋手。”张玉贤说道。

但裁判们显然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附和道:“是啊,现在学围棋的女孩子比例多了很多,这次升段赛也有表现亮眼的,潜力很大。”

“玉贤老师,你在其中做了很大贡献啊。”

张玉贤没有解释。

因为终有一天,贺莹会自己证明的。

·

定段的结果并不是当下就出来的,需要一段时间之后才会给出定段结果跟证书。

明天就该回桐市了。

今天晚上是在南州待得最后一天,棋院的教练棋手们都提议去南州有名的小吃街逛逛。

贺莹跟裴邵顾宴三个也都跟着棋院的大部队行动,李姐跟保镖也都随行。

虽然说贺莹本身就是竞技型选手,比赛不会让给她感到太大的压力,但是这次比赛对她的意义非同凡响,这几天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轻松,但实际上神经还是一直紧绷的状态,现在比完赛,她也终于能够彻底放松了。

放松的结果就是食欲暴涨。

为了能来小吃街能多吃点当地的特色美食,大家晚上都约好了特地没有吃晚饭,贺莹从街头一直吃到街尾,吃到肚子都鼓起来,好在穿的多,也看不出来,可以放松地把自己的胃展开。

“我们去南河上坐缆车吧。”那位热衷于坐攻略的年轻棋手说:“我看网上说来南州必须要坐一次南河缆车的。”

南河缆车是横跨河东河西的缆车,可以看到河两岸的夜景,是南州有名的旅游打卡点。

明天就要回桐市了,这几天比赛也没时间好好逛逛,最后一晚了,大家兴致都挺高的,纷纷附和。

“离得也不远,正好吃饱了,咱们散步过去吧。”

于是一行人又散着步往南河缆车的方向移动。

贺莹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她从学校离开之后,就几乎没怎么过过集体生活了,在外面打工的时候,她要省钱,除非是有同事请客,她通常不参加各种聚会聚餐,但同事请客,她后来也不去了,毕竟也不好意思每次都白吃白喝,可她也实在没有多的钱去请同事吃饭。

更何况有空闲的时间,她都尽量找些能赚钱的事情来做,希望能多挣点钱。

出了社会她才知道自己一直被保护的很好,父母在的时候,除了在感情上亏欠她,没有在物质上亏待她,她了解家里的经济状况,那已经是父母尽可能给她的最好的了。

在棋院的时候更是所有人都把她当宝贝似的,每天都有棋院的前辈给她投喂各种好吃的,就算出去比赛,也是跟着教练还有棋院里的棋手们一起,被照顾的很好。

这种感觉让贺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段在棋院无忧无虑的时光。

缆车九点半就停运,他们刚好赶上了最后一批运营的缆车。

缆车限载两个人,贺莹跟裴邵自然被安排在一辆缆车里。

缆车挂在缆绳上,平稳地向着对岸驶去。

缆车两岸的站点地势很高,可以清楚的看到河两岸的夜景,远处是灯火通明的南河大桥,冷冽的夜风卷起河面上湿气从车窗刮进来,吹在脸上有股冰凉的寒意,但因为走了一路,所以不觉得冷,反而觉得舒服。

贺莹扒拉着窗往外看,红色的毛线围巾松松垮垮地裹在脖子上,脸上没有化妆,白白净净的,只有鼻尖上冻得一点点红,显得有几分可爱稚气。

贺莹是被迫长大的,父母去世留下的债务,还有贺康以后的人生,全都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肩头,她很多时候都忘了自己今年才二十二岁,还很年轻。

回到棋院以后,她好像正在一点一点回到她原有的生活轨迹上,也终于可以像这样认真地看一看世界了。

裴邵坐在贺莹的对面,没有去看缆车外的夜景,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他一直很好奇。

他曾经见到她在棋院外受到母亲冷落后漠然走开,回到棋院后,又若无其事地跟棋院里的小伙伴说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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