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启动, 许愿没再回复，车内似乎就这么安静下来。

很默契，谁都没有提方才那个挑衅般的吻。

夏至对着镜子补口红，边缘花掉一些，她抿唇，不可避免想到方才，许愿的吻总是来势汹汹又温柔至极，扣在她脑后的力量不容许她后退，但落在她唇上的吻总是那样轻柔，就连她咬破他的唇，他也只是轻轻回咬，不疼，只是让她不自觉蜷缩了身子。

余光里，他唇角那块地方有些微的红肿，他似乎并不介意，没戴口罩，任由旁人对她们投来善意的打量。

又是一处红绿灯。

夏至鬼使神差解下安全带，凑过去，飞快在他唇上啄一下，再退回，若无其事扣上，偏头看窗外。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许愿摸了摸自己被偷袭的唇，微微挑眉，有些讶异，握住方向盘的那只手不自觉收紧，青筋拢起。

红灯开始，许愿只来得及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脚踩油门，车辆驶出。

夏至手肘撑在车窗边缘，指甲不自觉放到唇边，咬了两下，问：“你真的不接受我的提议吗？”

许愿没作犹豫：“你呢？不考虑我的？”

夏至摆事实讲道理：“你干嘛在这种事情上非要这么坚持呢，两个人之间，开心不就好了吗？谈不谈恋爱这件事就有那么重要？”

许愿寻个僻静的地方停车，扭头看她：“当然重要，这意味着，我可以光明正大亲吻你，而不是只能在晚上成为你的床伴，当有人问的时候，我不必暗示别人在追，而是能够牵你的手，理所当然告诉她们我们的关系。”

夏至沉默：“……你好麻烦。”

许愿强调：“这不是麻烦，这是对彼此负责。”

夏至：“就是麻烦，我都不在意，不知道你在意什么。”

许愿：“……”

他叹口气，继续驱车出发，似乎是习惯她这般，半分受挫的情绪也无，大有耗到她松口的架势。

夏至这人脾气也倔，不知怎的，与许愿唱反调这事让她体会到别样的乐趣，愈发不退让。

两人谁都不服谁。

只在沉默中接吻。

-

出乎夏至预料，她今日看上的场地皆被人提前插足，她心中不爽，又不知是谁所为，连气都没处撒。

许愿见她懊恼：“我来查一下。”

夏至咬牙切齿：“不用，我自己解决。”

许愿见她双拳紧握，胸口剧烈起伏，要肇事者站她面前，估计一拳就能挥过去。

他忍不住轻笑，夏至鼻腔内哼出一声：“你还敢笑？”

这是将矛头对准他了，许愿忙道：“不敢，你继续。”

夏至生生忍住说脏话的冲动，深呼吸几口气，说：“回去，不看了。”

由于不知是谁，这件事便格外憋屈，夏至一路上鼓着腮，任许愿怎么说她都没搭理。

许愿方向盘一转，径直换个方向，夏至见路线不对，方忍不住问：“你要去哪里？”

许愿转头笑着看她：“舍得理我了？”

夏至：“哼。”

许愿无奈：“又不是我干的，你这是迁怒好吗？”

夏至振振有词：“反正我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许愿笑了声，并不计较这些：“还记得我欠你一顿饭吗？”

夏至想起，确实有这么件事，只是因为庄则野提前过生日，打乱他们的计划，当时只能作罢。

她闷闷嗯了声，表示自己记得这件事。

许愿温和提醒：“现在差不多是吃晚饭的时间，要不我们过去把这顿饭补上？”

餐厅就在附近，不过五分钟路程，夏至勉强同意。

好奇怪，感觉在许愿面前，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情绪不稳定的那一方。

夏至被他温和的口吻感染，心里那股烦躁竟奇迹般平息。

……

甫一进入餐厅，夏至便意识到许愿当初的意图。

这是沪城当地有名的情侣约会餐厅，只是花费不菲，大多数人会选择在这里求婚。

许愿与她并排，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本意是用来与你告白，正式追求你，但似乎你也不会答应，我们就简单吃顿饭？”

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夏至不知如何回，只沉默点头。

吃饭时，店员捧着玫瑰花过来，许愿招手示意他拿下去。

“忘了还有这个流程。”他解释。

夏至起身接过店员手中的玫瑰花，笑着说：“你都没问我，怎么知道我想不想要？”

许愿笑：“那你想要吗？”

夏至挑眉，将花束放到自己身旁的座位上。

许愿笑着摇头，不知为何，她总是乐此不疲与他唱反调。

餐厅里正流淌着悠扬的小提琴乐曲，不远处有对情侣刚求婚成功，周围不少人露出善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