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不是很喜欢这种会议，有时候那些各部门的领导们会七嘴八舌地分散，而大部分都是在浪费时间，每当这时候程丹就会发呆，不过有时候那些领导争着争着会当众吵起来，这时候程丹觉得有点意思，饶有兴趣地看着。所以程丹劝纪航不要去。

纪航也是看程丹的态度，程丹不想他去，去了程丹说不定不高兴，所以也就没跟着了，况且年前事情多，工作上的和家里的，他得去处理一下，但是这样一来在年前就见不了程丹了。

程丹跟其它同事一起回公司去了，会议还是以往那么无聊，这次公司还特意请了一个什么老师，讲什么流程的，在那说什跟那些国际顶流公司对标的流程，说得天花乱坠的，有两三天的时间一直是这个老师在给程丹他们分部培训，这个老师有时候会吹嘘自己的光辉历史，大概就是哪个公司请他，拿了多少股份作为筹码请他加入，他甩手拒绝说他不要，因为他看出了这个公司不会有前景的，而他愿意给程丹他们公司培训的原因是：他跟公司的董事长赵董一拍即合，分外投缘，一看到赵董对公司的发展理念就觉得这个公司必有广阔前景之类的，程丹听完有点想笑，又觉得有点疑惑，毕竟在她看来这么像江湖骗子的一个人为什么赵董会花大价钱请他，听着那个什么老师说话，有时候就感觉跟在听传销说话一样。

不过后来想起了有一次，赵董来他们分部，晚上再酒桌上的时候，程丹离得比较近，边喝着饮料边随意听着他与身边的人对话。其实那时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也是程丹比较熟悉的同事，不过另程丹有些诧异的是，那些同事表现的样子跟程丹平时见到的并不一样，他们或者在借着酒意对董事长表着对其尊崇之情，能跟随他真的很幸运，学到了很多之类；或者在直言进谏谈及公司的一些弊端，并且表明自己不怕得罪谁，完全是为了公司着想；也有些在体贴地照顾着他，为他拿餐后水果放在他的餐碟上，亲切地问他需不需要再吃点主食，刚才一直喝酒都没怎么吃东西......

后来程丹就在想，即使在这个公司并不算什么市场龙头，但或许那个身居高位者也是受害者，有那么多人围绕在他周围费尽心思想迎合他或者欺骗他，即使这里面也掺杂了一部分真心实意的谏言，但是他也是个凡人啊，一个凡人怎么能从那么多意见中甄别 真实又有用的信息呢？既然是个凡人，总归是有理智松动的时候，这时候总会有人懂得如何在正确的时间迎合他，打动他，引导让他做出符合自己利益的决策。而程丹作为普通人很少感觉到这方面的烦恼可能是因为：没有人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欺骗她们。

程丹想到这里笑了笑，继续回过神听着，这时候李军在下面跟旁边的同事阴阳怪气地卷着舌头在下面跟着学：“XX公司给我多少股票，我甩手一挥，说不要，这个公司就算现在看着好，但理念不行，未来也是没有前景的......”程丹笑了笑，李军现在私下里还会带着那股大学生的纯粹顽皮，虽然对领导对客户还是很紧张恭敬，但是生活中自在放松的样子还是挺真诚可爱的，程丹蛮喜欢跟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听他们开开玩笑。

纪航还是一有时间就会发微信消息过来，程丹都会看，不需要回的就不回，需要回的回一下，纪航晚上会打电话或者打视频电话，程丹觉得想接的时候就接，不想接的时候就不接，上一次程丹跟江晓晓出去吃饭的时候，江晓晓看着她感叹道：“还谈着啊，还没分啊？”

程丹笑道：“你这，没人陪你单身不得劲是吧？”

江晓晓摇了摇头：“你这性格，私下生活中别人让你一点不爽你就绝不会忍着，所以能跟你谈几个月的时间，而且还不是你喜欢的，是得多让着你啊......这男的应该不错吧......”

程丹叹了口气，她有时候也能意识到，纪航总是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反应，有时候语气也有点小心，程丹不希望纪航这样，但是她能想到的解决方式只有分开。但纪航明显还在劲头上，还没下去，等等看吧。

程丹开完年会后就回去了，每年其实只有过年程丹才会回家，程丹的父母是很传统的中国父母，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好，父母就会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好的全给孩子那种，然后，就是希望女儿嫁个好丈夫，儿子娶个好媳妇，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什么的，没什么特别的，除夕当天晚上纪航给她打视频电话，程丹走出去接了，纪航喝了点酒，脸有点红，兴奋得跟她描述今年过年哥哥嫂嫂做的菜，以及侄女给他唱的歌跳的舞，还有他妈的精神也不错，之类的，他跟家人们都提起了程丹，家人们很期待，都想见见，纪航说完呵呵地笑着，看着有点像个孩子，然后纪航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头戳了戳，一个劲地给程丹发红包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