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图(68)

作者:陈加皮 阅读记录

从山嗷出一声, 喊冤道:“谁知道他黑的白的!我花了钱的, 又不是抢,怎么犯法了?”

公安说:“你买了黑砖,事本来是小的,但是介绍给其他人,吃了回扣,意义就不同了。”

“可都是亲戚啊,也没往外面骗人。”从山赶紧解释。

买砖的亲戚一听,害怕之余,几人连忙澄清,“从山的事跟我们无关,我们是受了他欺骗买的黑砖,也没拉生意。”

公安拿笔记下,“你们也去一趟派出所,协助调查。”

听到要去派出所,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亲戚们气得上去抓挠从山,“从山你这混蛋,真不是人!占我们便宜还挖坑给我们跳!”

公安赶忙拉架。

一众人坐上警车,从山头往窗外伸,妻儿还在车后追,他含泪喊:“你们先回家,么事么事,快回去!”

妻儿泪眼汪汪地目送,从山心里悔啊,不该贪这心。忽然,他双手抓住车壁身子往外探,医院宣传的队伍里,恍惚有个跛脚的人影。

想到什么,那悔又变成恐慌,从山眼瞳紧缩,一口气久久缓不出。

从山知道那个男人是怪物,而刘乡长看起来很忌惮雁洄,他之所以没将这个消息露出来,是因为他还想着留后招牵制他们。

真是蠢!他怕得太迟了,他们这种蝼蚁一样的人,在他们的眼中捏死都那么容易。

*

从山被抓走了,这个消息是霞婶特意来告诉雁洄的。

“我不知道来亮跟从山做了什么事,但我可没对外说过你一句话。”霞婶当时的脸色,弃明投暗地难看。

雁洄徐徐缓缓地泡茶斟茶,在霞婶忐忑的眼神里一笑,“喝茶啊。”

没来由地,霞婶放心了。

雁洄很平和。

她表现出的状态,让阿戊以为那天的崩溃是假象。

“阿戊,今天不营业,我们去挣一千块钱去。”雁洄收拾一些潜水的用物,笑吟吟地说。

阿戊背上重重的包,和雁洄来到太阳村。

位于地苏地下河第五支流上的太阳天窗就在此,在距离上和九顿挺近,但在水文地理上不属同一支流。

丰水期的太阳水洞更像一片湖,大部分水域不深,水底水草短短的毛绒绒,不妨碍透光,水质也清。这里适合游泳和浮潜,危险系度低。

一旦到十一月枯水期,这部分区域就会干成沙石地和草地,东北角的一处半洞穴也完全暴露,进入就能看见一个坎坷直下的地下河溢流通道,碧绿幽深,似大地的眼睛。

湖上横跨一栈桥,上面摆着气罐,潜水用品,但就是不见人。

雁洄让阿戊放下背包,坐在桥道边沿,双腿自然垂下。她侧仰头,拍了两下桥面,阿戊意会地坐下。

今天的阳光好得过分,湖面丝丝波粼远拂,雁洄被风扬起的发也在泛光。

风中有股难言的燥热。

阿戊问:“我们来这要做什么?”

“我们今天是要……呀!”

雁洄忽地叫了声,身体往下掉,阿戊见状伸臂围住她,眼睛一扫,就见一只手伸出水,正抓着雁洄脚腕,大有往下拖的意思。

阿戊另只手探去捉水里的手,指尖扣进脉门,反折其腕部揪出水面!

就听个咕噜咕噜的呻痛声,一个戴面镜的头颅冒出水面。

雁洄认出那头黄发,忙拨开阿戊的手,“快把一千块放了!”

阿戊听话松手,“一千块”咕噜噜沉进水里,十几秒后才冒头。

林为宁站桥上,头发衣服都在滴水,他抖着手摘面镜,脸黑到不行。

“老兄,就一玩笑啊!开不起吗?”语气也极不善。

阿戊没什么表情,直回:“开不起。”

嘁~手稍微转动都疼,林为宁用目光剐着阿戊。

空气中弥漫开交锋的味儿。

水里又冒出一人,喊着:“快!拉我一把……快点!”

雁洄也不管这两个男人,去帮忙拉人。

是庞记者,他爬上栈桥,湿衣躺了好一会。起不来,干脆仰望着打招呼,“雁洄你好,还有那位……”

时间太长,不相干人庞记者早忘了。

雁洄低脸俯视,“庞记者,好久不见。”

她正好把阿戊拉到身边,“这位是阿戊。

“哦,阿戊先生。”庞记者仰视道。

阿戊低眸瞥过,“你好。”

被奉承惯了,林为宁虽也知道这样开玩笑不太好,但还是不免记仇。他从装备里找出毛巾,没好气地擦身体。

随后也扔了一条毛巾给庞记者。

庞记者好歹恢复力气,起来整理衣着,叹道:“原来浮潜这么有意思,水底水草优美,奇石迥异,可比游泳生趣!”

“那下个吞榜天窗,我们再去潜。”林为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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