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魔(294)

酆业拂拢衣袍的指节兀地停住。

一两息后,他挑了挑眉,冷淡至极地勾起眸子。

时琉旁观全程,十分无奈:“好了,两位小孩,凡界上私塾前的孩子都没你们这么幼稚。”

南蝉轻哼了声,扭开脸。

酆业却是立刻就被时琉勾走了全部注意力,以及随之而来的低埋着的郁郁怨念。他从桌下捉住了时琉的手,无视她轻微的挣扎,抵在掌心。用指腹轻勾描感受着她掌心每一道轻浅纹路。

那人力道极轻,像羽毛似的撩拨而过,与其说是亲昵,更近一种他人眼目之外的欲意泛滥的抚弄。

时琉被酆业这无声的调情弄得脸上微烫,她有些恼火地轻睖他,却只见神明平静地垂着眸,侧颜神容淡然,连神纹都仍是透着圣洁不可侵的威严。

时琉:“……”

最先忍无可忍的却是茶案对面的南蝉。

她微微咬牙:“酆业,你真当我死的是不是。”

“?”

酆业懒靠回椅里,似乎连眼也不想支抬下,“我亲近我的人是本能,习惯,有没有人在都一样。你既一定要留,那当没看到就是了。”

南蝉冷笑,起身。

时琉无奈望着已经向亭外雪中掠去的身影:“师姐,茶要煮好了。”

“欠着——等他不在了我再来。”

雪里传回南蝉凉飕飕硬邦邦的声音。

等到神识里南蝉的气息也远去,时琉无奈地转回亭内,“师姐只是不喜欢南帝帝宫里的无趣,之前我们确实是常常相聚的,多是我去南帝帝宫里找她,她现在也只是顺意回访,你干嘛要气走她。”

酆业轻扣住她五指,凉淡起眸:“你再说下去,气走的就是我了。”

时琉无奈:“你气什么。”

“我不在三百日,你和旁人朝夕共处,”神明不紧不慢地,顺话音将她一点点拉近自己,于是最后一句已近耳畔厮磨低语,“……你还问我气什么?”

时琉被他近得快要熨上耳心的轻哑声线撩拨得面热,想挣脱手又被他十指交扣得紧,无奈之下,她只好妥协地偏过脸,在酆业唇角轻吻了下。

一点即离,她趁他出神时抽回手,轻声哄:“好了,水要沸了,放开。”

“?”

酆业徐徐狭起了眼眸:“你真当我三岁小孩,亲一下就算哄?”

时琉没来得及反应,那人话声刚落,便俯身将她抱入怀中,让她惊慌下勾攀着他靠坐到旁边的石桌上。

石面冰凉,像是亭外飘然的雪。

时琉被凉得心里一慌,忙抬眸,下意识推身前迫近的胸膛:“这里是屋外,你……”

“帝宫内又无旁人,”神明俯身,那双淡金色瞳眸里如金色的岩浆滚烫,他侧首,咬住她颈前一颗极小的衣袍盘扣,“在哪做都一样。”

“不…不一样,”时琉叫他呼吸烫得声音都颤,攥紧了他衣袍轻声求饶,“别,别在外面。”

那双瞳眸里金色晦得更深,他像察觉什么,怔垂眸望着她,几息后,近恶劣的欲意拂乱了神明金眸里的常态,他呼吸也重了些,带着哑然的笑压她更近:“是不一样。”

他贴抱她入怀更紧,吻她红透的耳垂:“连小石榴都不一样了。”

“——!”

那日云波亭的大雪接连下个不停,比过人间一场大雪。

偏雪意之后,春色满庭,云波亭外开了许多艳丽的花树,连石桌旁都绽开极小的碎花,青翠与嫣然欲滴,环着云波亭好一幅妍丽盛景。

只是那日之后,时琉再也没在云波亭里待过客。

顺便,神明被恼羞成怒的少女赶去了内殿外,数十日都没能亲近床榻半步。

从孤枕难眠里“救”了酆业的,并非时琉气消,而是界门动荡。

没有罗酆石的源力支撑,即便将神刃翊天重新插回界门之下,亦是无用。仙界忧此已久,这次稍有风声,便惹得不少仙府热议。

听闻界门另一头又有域外天魔来犯的迹象,时琉心惊,当下便赶回中天帝宫,找到了正殿内案首后的酆业。

“界门之事,你要如何处置?”时琉问时,下意识贴他极近,像是怕一不小心他就会从自己面前消失似的。

酆业察觉,索性将时琉抱入怀里,他的手握紧了她的——凉得像冰,和脸色一样藏都藏不住的苍白惊慌。

酆业有些心疼又想笑:“我是帝君,又不是纸糊的,纵使亲去也不会有危险,你怕什么。”

时琉面色更白,慌转回脸:“你真要去?”

“……”

酆业哑然失笑,“你就只听到这一句了么。”

“可是你才刚醒,还没——”

话未说完,就叫他在唇上轻吻了下:“别怕,我不去了。”

曲小蛐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