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入怀(26)
茫茫天地间,仿佛只有这一辆车子穿梭在车流间。
到了住宅楼,邵南泽缓缓开到负一楼停车。
温菱半边身-体都淋湿了,邵南泽的比她更甚,头发末端都是潮的。
他用手胡乱抓了一把:“上楼吗?”
温菱不解。
邵南泽解释说:“拿把伞。”
这里走回学校还有段距离。
温菱不想再麻烦他,摇了摇头:“我用书包挡一下就行。”
她只以为他租用了这个地方停车,没想到连楼上都有住处。也不知道是不是狡兔三窟,反正没人知道他这些事。
邵南泽把摩托帽放在车头位置,回头盯着她瞧,不知道看到什么,又马上移过眼,哑声:“回来。”
温菱抬起眸,恰好从车库的反光镜里看到自己,碎花衬衣被雨淋湿,里头的内衣若隐若现。刚刚手里抱着牛皮纸袋还不以为意,刚想拿开就发现透得厉害。
温差的缘故,温菱还打了个喷嚏。
邵南泽勾了勾唇:“随你。”
不等她说什么,他随即转身往前走。温菱咬牙,快步走跟了上去。
邵南泽住的地方和样板间差不多,黑白灰色调,装修很新,一看就是不常住人的样子,但很干净,应该经常有人打扫。
温菱换了拖鞋,在门口踟蹰。
邵南泽进里屋拿了一条大毛巾,兜头兜脸把她的头挡住。
“先擦干,浴室里有烘干机。”
温菱咬着下唇:“有换洗衣服吗?”
他抬眼看她,没说话。
“我会洗干净还给你。”
邵南泽挑了下眉,难不成他还怕她不还?
“等着。”
过了会,他拿了一件新衬衣出来,包装袋都没拆开,牌子还兀自挂在那儿。
“谢谢啊……”
温菱拿了,快速进入浴室,拉上门,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把衣服换下来,穿上邵南泽给的衬衣。他的衣服宽大,给她套上,像长卫衣,刚好遮到膝盖以上,袖口卷起来,就是一件oversize的衬衫裙。
换下来的衣服全都丢到洗衣机,烘干需要二十分钟。
温菱吹干头发,换鞋走了出去。
邵南泽不在客厅,斜着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慢腾腾抽着烟,手指弹了弹烟灰,慵懒地看过来,又转过身,低头说着什么。
温菱发现他戴着耳机在讲电话,手里的烟咬在嘴里,偶尔应一声。
“……家里又没什么事,回去干嘛?”
“……”
“我在学校能惹出什么事?”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他撇着嘴:“挂了。”
咔哒一声,温菱听见邵南泽沿着阳台,漫不经心走进来,身上传来淡淡的烟草气息。
外面有点凉,温菱瑟缩了下。
邵南泽滞了滞脚步,勾着唇:“怎么,怕我?”
他眼神微挑,怀抱双手站在那里,无端有种莫名的压力。
温菱下意识摇了摇头,她的头发没有悉数吹干,发尾还有点潮,衣领太大,有动静时随着垂到肩膀处,露出锁骨前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在白炽灯下更明亮雪白。
肌肤胜雪,白到发光,让人挪不开眼。
邵南泽一步步走进,手插-兜,摸出来一盒烟,拿了一根在手里,懒洋洋问她。
“要吗?”
温菱摇头。
邵南泽扯了嘴角,那根烟只是拿在手里,也不急着抽,好像只是想逗逗她。
这个楼盘私密性很好,房子又在圆心,在这午间沉寂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温菱环顾四周:“你平常住这儿?”
“不经常来。”邵南泽咬着烟,一脸坏笑,“到这里的女生,你是第一个。”
温菱睫毛顿了顿,飞快地眨了几下。
看她那反应,邵南泽轻声晒笑,眉眼都舒展开。
“你不信?”
温菱垂眸,目光落在他身上。
自然是不信的呀,他那么多女朋友。
看出她眼里深意,邵南泽晒笑起来:“不信就算。”
话题说到这里,好像又绕了回去。
桌上放着牛皮纸袋,温菱索性岔开话题:“要不要看看有没有淋湿?”
“随便。”
得到他的同意后,她用手指在牛皮纸袋的封口处,捏着绳索绕了绕。
里面跌出来好几份文件,有当事人陈述,还有法律意见书。法律意见书背后的落款,仿佛写的是他的名字。
幸好,都在袋子里,完好无损,一丁点都没淋到。
温菱封好口递给他,思索片刻:“你在给人做法律服务?”
不知道怎么问,才能显得不突兀。可她太好奇,不知道大一新生能给出什么法律意见。
“做公民代理。”
她视线没移开,还是看着邵南泽。
“上面有律所的章。”
“也接律所的非诉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