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凤九第一次联络他时一样, 厝先生抬拳砸着手心, 大骂他公爹不得好死。

年小鸡表情一晒：“我叫谜题, 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我很想知道你, 玄踵和关脂山三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你们跑到袁大头墓里做了什么, 你不交代, 三小时后，我会找人炸了你的老窝红山博物院和你这辈子拼死保护的藏品。”

厝先生：“你敢！国有国法！”

“我当然敢, 不然你以为玄家为什么没消息了？他们早无法自保了，咱们试试，我会把你最害怕的东西发给你看的。”

“你们当年的同伙说, 想要你们的命。你想不想救玄家？你亲自来玄家一次，我们做个交易。”

凤九挂掉了手机。

留下厝先生继续心神不宁。

等到人茧的照片一一发来, 老头发现‘转生者’的秘密被旧事重提, 他终于乱了阵脚。

面对三张恐怖人皮，他先吓到说不出话……更勾起他前半生那场噩梦的是，厝先生亲眼看到了那段所谓的治病录像。

在这张被后期处理过的光盘里，一场流传在全国秘密协会阴暗角落中的‘猎巫’正在进行。

一个个非自愿的实验者躺在电椅上, 他们在某精神病院被人用铁丝勾住上下眼皮, 露出全黑色的瞳孔, 长着背翅的身体和鬼差吃人的嘴。

这些患者都是所谓的包公病病人。

也叫鬼差。

转生者协会当年找到了他们。

只要鬼差们发病，吃人，他们的大脑会被外力扼制睡眠，进行200小时以上的脑部强制清醒，每每有困意，有人还用辣椒水倒入晶状体，用铁丝球刷身体，用铁棍戳通耳膜……

古山龙三人把唐戳给的光盘全看完了，还把里头所有参加过密/教活动的脸都单独用电脑截出来了。

其中有一次，赫然揭穿了厝先生见证过这种治病现场。

厝先生悔恨难当：“不，我和玄踵根本不知道包公病不是病，他孙子就是受害者……他怎么可能舍得，我们也……从来没有参与过什么转生者协会，我只是好奇，好奇那些秘密，我没想过会害了谁……”

他想解释清楚，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厝先生知道安阳袁大头事件的成员名单绝对暴露了。

玄踵八成是凶多吉少。

他和玄踵都去了那个地方，这事没办法瞒一辈子……更何况他手里也有一个烫手玩意儿。二人曾约好，一旦谁先出事，务必向另外一边转移，如今来看，玄踵的‘帝星’可能已经落入他手了……

不。不能凑齐这鬼东西。厝先生按下托管箱上的特殊磁场，他决定不等了。

既然各自的证据不能交给歹徒。

他也不能害了博物馆这边。

厝先生要带东西亲自赴会，对，就拿这个设法找他们换玄家上下一条活路，然后自己以身殉节，补偿亏欠吧……

结果，他刚走，被阴谋掩盖的天黑压压下来了。有一辆车跟上了尚不知大难临头的厝先生，其车牌图案和那光盘里的精神病院一致。

而在祖国的另一端，赶着凌晨买票的人少，另一伙人登上一趟深夜的绿皮火车，准备半路截获这个目标逃离的路线。

这仨不用说，从安溪来的。

车厢里有灯，三人偏偏只能摸黑，他们这种人习惯夜里跑路，肯定也不睡觉。

看窗口匆匆而过的地域风貌，三人所在的地区此刻和上一个地点差上几百公里了。

由于一路上有尾巴跟。

他们选择换了装。

随行物品目前有三把枪和炸/药，有吃了会强化身体的丹药羊填金，还有山本三郎的人头和一堆风干人皮……其他的，等路上再找更多能救人的装备。

三人还希望借机提升一下实力。

如今，斯文少爷背了一个大画架、几套画材，他脸上戴了副文艺范儿的眼镜，穿的像个艺术系学生。

相比起他，另外两个同行者，倒像是职业杀手了。

古山龙照例背了两把苗刀上车，为了让检票的看不出来他的刀，他跟凤九今晚挤在一块。

都半夜三更了，玄天英还顶着‘鬼差’造型亮着一对红色灯泡在门口守夜。

凤九看看门边说：“老玄，你别怕自己还想吃我们，过来呗，你都看半个晚上的门了，今晚不如一起上来睡，我左拥右抱完全不嫌弃你，是不是？”

少爷是好心，这么多天下来，三人快成连体婴了，他觉得开玩笑也不打紧，凤九还想让鬼差感觉到人类的温暖，但他这张嘴也真的欠打，玄天英时常领悟不了他的幽默感。

玄天英：“不需要，鬼差体质不是病，但我对活人也很敏感。”

凤九：“那又怎样？你不是吃了小侯爷的那颗羊填金么？难道你怕自己体内血气方刚把我和猞猁非礼了，别怕，你是一个有节操的官方调查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