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唢呐的,注意你很久了(46)

作者:小神话

断念咬着牙,望着少女潇洒离去的背影。

她给紫月仙督的信不料被拦截,他愤恨地将爬出篓子的毒物一一捉出去。

慕月西回到内室,先拿皂荚清洗三遍手。

毒蛇的滑腻,蟾蜍的丑模样让她反胃,捉已是忍着呕意,要让她给毒蛇放血,活剥蟾蜍筋膜,她心里阴影将不可估量,幸好关键时刻捉到断念把柄。

纸鹤信没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日常琐事而已,即便落到师祖手中,估计不会重罚,不如以此来威胁断念替她干点脏活儿。

一大清早,慕月西便跑去师祖屋前熬草药。

郁峰主给的几种草药和着蛇血蟾蜍筋熬成浓浓一股子汤,师祖身边伺候的阿信走出门来,慕月西赶紧刚草药倒入碗中,端着碗快步走过去,“按照郁老吩咐熬制的汤药,请师祖趁热喝了吧。”

阿信接过草药,十分不满瞧了眼这个小弟子,“你脸皮可真厚够的,连着气倒师祖还敢跑师祖门前献殷勤。”

“这话说的。”慕月西熬药熬出一脑门汗,拿手揩脑门上的汗珠嘻嘻道:“我还没气他,他就倒了。”

“……”阿信瞪大眼睛刚要开口,屋内传来师祖的声音,“何事这么吵。”

阿信瞪了女弟子一眼,端着草药进屋了。

待服侍师祖吃下汤药,阿信出来传话,今日师祖身子不适,需静修,让两位弟子去不二草堂自行练习曲目。

前来给师祖请安的断念躬身道是,慕月西撒欢野狗似得往外跑,“太好了,没老师的自习课我最喜欢了嘎嘎嘎嘎嘎嘎……”

草堂已重建。慕月西选了个位置坐下来,从挎包里翻出各种糕点蜜饯,一边翻看小黄书一边吃零食,断念则一副学霸样,堂桌上摆着几首曲谱,他坐在七杀琴前认真弹曲。

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断念是否故意,七杀琴风一扫,将慕月西正看到兴头上的小黄书吹跑了。

慕月西恨不得当场掀桌子,站起来叉腰,“想打架还是怎么着。”

“不如师姐跟我切磋一下音修技艺。”

慕月西从挎包里掏出金唢呐,“实不相瞒,我吹唢呐的,注意你很久了。”

断念听了这送葬般的台词,嘴角一抽,七杀琴浮在身前,他指尖一扫蚕丝弦,一道杀气蓦然朝对方袭去。

慕月西还未来得及吹唢呐,不料对方出手如此快准狠,不过让他帮忙给蛇放血给□□抽筋不至于对她怨恨至此。

慕月西一旋步,堪堪躲过,那道琴杀将她的桌椅劈毁。

她急了,对准断念的堂桌猛吹唢呐,一阵尖锐刺挠的唢呐声中,桌椅噼里啪啦碎成一截一截的柴火棍。

慕月西一转手中唢呐,“下顿给师祖熬药的柴火有了。”

少女单手转唢呐的举动让断念心生戒备心绪大乱。

楼主偏爱这一手,那动作,那眼神,如出一辙。

断念将全数杀气灌入指尖,借住琴弦之力,朝对方下杀招。

好在慕月西这次不再懈敌,对方的七杀琴弦来势汹汹,估计她抵抗不住,于是她拼劲全力一飞冲天,掀了草堂房顶飞出去。

这响动,惊扰了病榻上的师祖。

师祖被童儿推着轮椅过来,瞧见方被修葺好的草堂又狼藉一地,忍住心底不断翻涌的怒意,“忤逆弟子,竟屡次拆我学堂,尔等是看老夫病弱好欺负,闲我死的慢么。”

“回师祖的话,我与师弟切磋,他竟下杀招,弟子躲无可躲,若不掀了草堂不死既重伤。师祖明察。”

断念拱手,“弟子并未下杀招,是师姐过于敏感。”

“放屁,师祖面前你敢放如此大逆不道的谎言臭屁,你这个逆徒当诛。”慕月西指着断念鼻子大吼。

这粗鄙的话,师祖听得闹心,老肉皮一拍轮椅扶手,“咳……都给我闭嘴。你们两个方才如何切磋,再来一遍。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拆我草堂的。”

断念招来七杀琴,已做好音攻准备。

慕月西预感不妙,她确实不敌断念,当师祖面再打一遍,即便对方不会下杀招,也会赐她一身狼狈。

于是,慕月西对师祖讲条件,“师祖,不公平,师弟手中的七杀琴乃天宫圣物,我这把唢呐自然不敌,不如换个法子。”

师祖琢磨一番,有道理。

“你说,换什么法子。”

“不如封印乐器灵力,让我们靠真正的实力取胜。”

师祖点头,“可。”

七杀琴和金唢呐被贴上封印符咒。

两个徒弟,草堂前的地上对坐。

断念将琴摆正身前,伸手抚琴,淙淙琴音夹杂似有若无杀气朝对方袭去。

因琴的灵力被压制封印,断念曲中的杀意锐减不少,再加上师祖旁侧观看,他不便下绝狠杀招。

七杀琴风包围慕月西,草叶浮动、砂砾乱飞,慕月西在琴阵中央被吹得乱发飞舞,睁不开眼。

风将坐在地上的她吹得摇摇欲坠,她暗中从包里掏出个屏风符,那狂乱风声再不能影响她,耳边只剩还算悦耳的琴声……慕月西摇摇欲坠,险些快睡着时,断念才止住琴音。

慕月西打个哈欠站起来,“师弟,你吹的是摇篮曲么,师祖都要被你吹着了。”

师祖:“……我何时要睡着了,反而是你一直打哈欠。”

慕月西回头,报以歉意一笑,“师祖莫见怪,弟子见你好半天不吱声以为跟弟子一样快睡了。”

师祖发话之前,她亮出金光闪闪的唢呐,“好了,该我了,师弟接招吧。”

慕月西大咧咧走到断念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唢呐朝人头上砸去,“让你玩阴招,只有你会阴招啊你个不尊师姐的逆徒,今个我要替师祖好好教训你打死你个孽障……”

断念冷不丁被硬邦邦的唢呐凿得头昏眼花,是他失误了,不料这厮当着师祖的面竟用如此下三滥而简单粗暴的招式,被凿了几下后他开始闪躲,慕月西捧着唢呐追,逮哪打哪,“你跑什么跑,刚才我过你招的时候我可原地不动,你再跑一步你就认输。”

“住手住手。”一旁的师祖看得心慌气短,“咳咳……谁教你的如此切磋,你乃修音,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慕月西停手,一脸无辜,“师祖,方才我们说好了,封印乐器灵力,凭实力取胜,我动用唢呐了啊,我这不就凭唢呐坚硬的实力取胜么,方才师弟明明可以抄起他那琴砸我,可他笨啊,他想不到这个妙招啊,师祖明鉴,出其不意兵不厌诈以智取胜,弟子赢得光明磊落。”

“胡……胡扯……咳……”师祖上气不接下气,一旁的阿信赶忙给老人家顺胸口。

“你这小弟子目无规矩,奸诈狡猾,不学无术,信口雌黄,阿信,将她关入无花台。”随身一本厚重乐谱仍过去,“《音道初成》内的百余首曲子练不熟,你休想出无花台一步。”

慕月西随手翻看复七杂八的曲谱,生无可恋脸,“师祖你关我禁闭,谁替你熬药啊,那毒蛇实在不好逮,蟾蜍的筋也不好剥,一不小心就割断了还得重新逮一只抓。”

“……什么毒蛇蟾蜍的。”师祖不懂。

“哦,就是今早我熬给师祖喝的药啊,里头加了毒蛇鲜血还有蟾蜍筋,和着去腥的草药熬了浓浓一大碗,对了,毒物是我抓的,蛇血和蟾蜍筋是念师弟的功劳……”

慕月西还未说话,师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当场吐了。

慕月西被木头人钳住,师祖气若游丝道:“关去无花台,禁食僻谷百日,任谁来求情也不成。”

慕月西拒不配合木头人执法,被倒着拖走时踢丢了鞋,“师祖师祖,别这么不近人情,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若真关我,我保证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师祖歪着头,梗着脖子,被小童儿推走了。

慕月西使出吃奶劲头终于挣脱四个木头人,沿着小路跑开,后头的木头人以为这逆徒要欺师灭祖,施出天罗地网阵,将慕月西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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