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谁是猎手+番外(90)

作者:Hains

“若是被他知晓此事,你以为,你能够等到今天落日,活着从他手里逃走?”

长笙顿时明了。

少年心有不甘,放下药碗,“那么……云虚师父的意思是?”

苏黎笑了笑,从身旁长椅之下取了一包裹,挡在桌上道:“趁着现在人不多,换上衣物,即刻随我走。”

长笙打开包裹,拿起里面一件十分普通的粗布衣衫问道:“我们去哪里?”

苏黎道:“一个远离落霞谷的地方。”

“为什么要远离?”少年道:“若是离得近,我或许还有机会潜入回去,说不定能够暗杀苏黎。”

“臭小子,毛都没齐,却总喜欢异想天开!”苏黎一巴掌拍在了长笙脑门上,训斥着:“别以为这两天杀了两个人你就是武林高手了!连我都打不过,你还去暗杀苏黎?我告诉你!我对付你时只用了三成功力,你便感到吃力棘手,更别说面对苏黎!”

长笙被打了脑门,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勾勒几分笑意,点点头道:“明白了,云虚师父。”

他自然知晓青年带他远离落霞谷的意图。

是想要离开仇人的视野,为了更好教自己武功,以及——希望自己能够不要因苏黎失了理智。

长笙穿好衣物,回眸看了眼提着剑站在窗前眺望远山的青年。

对方身姿修长,站立时身躯笔直,气度不凡。

他重新戴上了那张面具,遮掩住了上半张脸。

回忆起面具,长笙忽然想到了昨夜的沈络。

“云虚师父。”少年开口道。

“怎么了?”

“昨夜沈络的模样,似乎和他以前大相径庭。”

苏黎解释道:“人皮面具而已。”

“人皮面具?”长笙蹙眉。

“一种易容术,江湖千面郎君最擅长制作面皮,可易容改相,不论年幼老少,沈络应是从他那里弄了一张过来。”苏黎道。

长笙说:“我们也可以去弄一张吗?我的脸……会不会有时候太张扬了?”

“张扬?”苏黎觉得好笑:“你是觉得自己俊美的不行?”

“不是,”少年摇头:“只是因为和父亲太像了,难免被认出来。”

苏黎道:“千面郎君行走江湖行踪不定,你想要面具,待日后若是有缘碰见了,再去求一张吧。”

“好!”

清晨阳光柔和,空气沁心微冷。

一大早,这间房屋里便空空荡荡了。

只留下室内残余的温热气息,和一碗药石的苦晕。

再不复人影。

第60章 叛逆外甥与舅舅的爱恨情仇(22)

“喂,听说了吗?魔教的扬州分舵昨晚一夜之间,被全灭了。”

“什么?!全灭?!”

“舵主的人头甚至被高高挂在了高楼上,双目圆瞪,死不瞑目的感觉,看得人瘆得慌。”

“这……到底谁干的?!”

“不清楚,那时候深更半夜,打更的人说,昨夜分舵火光滔天,刀剑兵器声音不绝于耳,冲入分舵的那人穿着一身漆黑的夜行服,看不见面容。”

“这是三年来第几个了?”

“第十个吧,魔教分舵纵横交错,比纠缠的树根还要复杂,却不料这三年里,竟是被另一个不知名的势力给灭了个七七八八。”

烟花三月,扬州湖光天色,一酒楼立于宽广湖水边上,歌舞升平,一片祥和热闹,奢华迷人眼。

而位于酒楼之上的宾客们,却是无一不在讨论昨晚魔教分舵被一夜血洗的事情。

“会不会是武林盟?”

“武林盟?这也不无可能,明面上不说,但是暗地里,还是在联合其他门派在逐一攻破魔教的分舵,要真是武林盟干的,那我可就要对这帮人改观了!”

要知道武林盟就像是一个圈地而成的小团体,团体间心法资源共享,牢不可破,但是对于无关团体利益的东西,即使是江湖道义,那也根本不会理会。

众人聊天之际,一头戴木质斗笠的少年忽然从座位上站起,端起桌面的一壶茶和一盘点心,从众人中间穿过去,径直上了高楼。

斗笠边缘缝制着薄纱,恰好将少年的容貌以及上半身遮掩。

他穿着一袭劲装,手腕处戴着皮质护腕,将衣袖扎在护腕之中,整个人看上去颇具江湖侠客气息,青涩,却又富含朝气。

这种装束在行走江湖的人间并不特殊,因此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少年走上高楼,玲珑塔形状的阁楼之上,众多欣赏湖景的人品茗谈笑,吟诗作对。

唯有一白衣青年坐与远离人群的边界地带,盘腿坐于榻上,面前掰着一张红木方桌,上面放置着一壶酒,仿佛隔绝了一切嘈杂和人间烟火,静静凝视着天色将晚的湖面,看那残阳铺水,江分瑟红。

少年瞧见了白衣人,斗笠之下的唇角微勾,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他走过去,将手中温热的点心放在青年面前的红木方桌上,声音轻柔,带着变声期的低沉磁性,道:“吃吧,刚出炉的。”

听见少年话语,白衣人别过头,被面具遮掩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唯有那露出一双褐色眼睛,却是笑意盈盈。

“我说你去了哪里,原是去端点心了。”苏黎说着,伸手捻起白色瓷盘中一温热糕点,放进口中。

糕点入口便有丝丝甜味,不黏不腻,很是美味,他眸光微亮,有些惊异道:“这……是桂花糕?”

“是,味道可还行?”长笙摘下斗笠,露出薄纱遮掩过的那一张少年脸,俊美白皙,五官分明,眉宇柔和,气质温润绝然,漆黑双瞳静静凝视着面前的青年,眼神之间带着几分眷意。

苏黎挑眉问:“不错,你借用这家酒楼的厨房了?”

“嗯,昨日听云虚师父说想吃桂花糕了,今日便做了一份。”少年回应着,顿了顿,又有些意味不明地问了句:“比起以往母亲做的,如何?

苏黎感到有些好笑,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和自己的娘亲比起来了?

他想了想,还是道:“有胜过一筹的地方,但是——”

“但是什么?”长笙蹙眉,有些急切地问。

苏黎笑眯眯道:“念莺的桂花糕在我心里,始终都是极好。”

看着眼前少年微微泛白的脸色,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苏黎无奈轻笑,又道:“长笙有长笙的好,念莺有念莺的好,何故与你母亲比?”

少年垂眸,神色失落道:“我并非和母亲比较,只是,明明是云虚师父,总将母亲挂在嘴边。”

“昨日想起桂花糕,前日又念起母亲泡过的茶,既然母亲曾经为云虚师父做过那些事情,我又为何在此之前从未听她谈起过你?”长笙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白衣青年,那对双目间透着认真严谨,仿佛想要确切的获得一个答案。

苏黎端茶的手微怔,随即声音轻飘飘地说:“你母亲……大抵是不愿谈起我。”

“为何?”

青年抿了一口茶,“她与你父亲成亲之时,我偷偷找过她。”

长笙顿住,漆黑双瞳见泛出几分意外:“……找过她?”

苏黎没有瞒着少年的意思,有些自嘲笑了笑道:“我想带她逃婚,与我走,但她拒绝了。”

“……”

少年搭在红木方桌上的手慢慢捏紧,目光触及青年眼眸间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感慨和失落时,竟是心头猛然一痛!

眼眶微微泛红,长笙知道自己已经听不下去青年对母亲的恋慕之情了,他压下那股无力和酸涩,开口道:“好了……云虚师父,我们不说这些了。”

然而苏黎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中,继续道:“要是当日我强硬一些,真的带她离开,或许念莺也不会死——”

“好了!”少年突然加重音量,打断了青年的话语。

苏黎有些惊讶,见着长笙忽然激动的情绪,以为是自己对他母亲的感情让少年觉得困扰,于是道:“好吧,你不想听,我也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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