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一场说书下来，万叶也对璃月的岩王帝君又多了一重认识。璃月人对帝君的喜欢，恰如稻妻人对雷神将军的敬畏吧。后来，钟离又点了几出跟岩王帝君的书，听得津津有味。

华灯初上，客人多了。

田铁嘴换了最新编好的段子，说得澎湃，听得客人们一阵叫好。不知不觉间，那小孩和少年已离开。哎呀，下次见了，再与这小孩多讲讲帝君的事吧，他似乎挺喜欢的。

回到小周府。

万叶说，钟离是船员的孩子，跟自己玩几天。

周府的大人见了，都夸这小孩长得粉团一样可爱，纷纷给他塞糖。府里也有小孩，抓着枫丹产的小火车，跑过来争着与他玩耍。

钟离失了神力也是无奈。

只能扮演小孩玩。

周府老奶奶见钟离穿的是万叶衣服，便拿了自家孩子的衣裳，要给钟离脱了。钟离吓一跳，连忙说不要。奈何老奶奶特热心，不由分说，捉住他就要脱。

千钧一发之际。

万叶赶到，连忙接过衣裳：“这衣服有些短，有没有长一点的？”

老奶奶：“有，有。”

寻了一件长的出来，万叶谢过了：“我带钟离去洗澡。”

老奶奶：“好，好，好，我去烧水。”

洗得香喷喷的，穿上小孩的长裳，拖了地，能遮住鱼尾巴。万叶松了一口气，带着钟离出来，还没说什么，突然就听见喧嚣声：“贼又来了！”有人抄着家伙什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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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海鱼篇5

贼又来了？

这不得往死里打。

万叶特地将透明鱼缸摆在庭院中央，鱼缸里有一只蝴蝶鱼，偷偷买的。

希望能骗过愚人众吧。

很快消声了。

贼又跑了，鱼缸没被偷走。

万叶提一大桶水进屋：“今晚你就睡水桶里吧。”

钟离：“？？”

万叶以为他是美人鱼幻化成这样的，寻了最大的木桶，盛满了水，费老鼻子劲了。钟离无语，掀起小衣服，鱼尾闪闪发光。他不想睡水里啊，这种情况要到什么时候，神力几时能恢复。

钟离爬上床：“你睡水桶吧，我睡床。”

衣服卷起露出了金尾巴。

万叶：“？？”

万叶想，这人鱼是什么品种，一点儿也不依恋水的吗？还有，为什么不停用手抚摩鱼鳞？万叶多看了几眼，金鳞滑滑的，亮亮的，感觉应该是温温润润的，他都有点想摸摸看了。

万叶：“你在做什么？”

钟离没抬眸，闷闷的：“不干什么。”

钟离一卷衣服，尾巴缩进去，藏得严严实实。说来奇怪。钟离自己的神力跟遁形了一样，却能赐力量于镇宅石，先令镇宅石幻化，后又令它变得强大，真是毫无逻辑不能细想啊。

万叶不知他的苦恼：“钟离，以后要跟紧我啊。”

“嗯？”

“要不然，愚人众会把你抓去做实验什么的。比如，使劲揪你的尾巴，你看你疼不疼。”

“唔。”

钟离发散了一下，估计被逮住，还会被刮鳞片，被测试逆鳞在哪里，搞不好还会每天抽一管子血分成八份以试验不同的效果。想想都疼，小尾巴忍不住卷起来了。

“跟着我就不会有事啦。”万叶笑得温和。

在邂逅神里绫人的那条时间线里，钟离调查了稻妻所有的神之眼持有者，包括万叶。钟离知道万叶的家世；知道他曾接雷电将军无想的一刀，勇气和战力都很厉害；也知道万叶是性格温和的少年，甚至没到喝酒的年龄。

没想到，会仰仗他。

经过这些天的心理建设，钟离已接受神力消失的事实，仰仗就仰仗吧，谁还没个落魄的时候呢。就纳闷，万叶也是心大，冒出来这么一个似龙似鱼上半截是人的小怪物，都不问问，就坦然接受了吗。

次日。

万叶一早跑去看鱼缸。

缸在鱼在。

这愚人众在该给力的地方，半点不给力啊，连个鱼缸都弄不走。万叶演戏演到底，抱起鱼缸，牵着钟离，继续去逛璃月港。今天是集市，多了许多小摊小贩，各种小吃也有。

烤吃虎鱼摊上焰火缭绕。

焦香味直入鼻孔。

万叶刚说完来两条，忽的想到什么，赶紧跟摊主说不要了。

万叶摸摸钟离的书童帽：“抱歉没顾忌到你的心情。”

怕钟离物伤其类。

钟离：“？？”

烤的这么香我也想吃啊。

万叶转身来到生肉摊，要买几片生肉切成丁，喂给钟离吃：“你当蝴蝶鱼的时候，最喜欢吃肉丁了，切成丝的都最后吃。”

钟离：“……”

钟离：我现在是人了，吃熟食！！最后选择了两人都能接受的万民堂美食，好香，好满足，两人都吃得滚瓜肚圆。传闻岩王帝君对美食极挑剔，钟离还没被彻底驯化，是一点不挑，不过也能尝出香菱的手艺是绝佳。

香菱，是万民堂厨师卯师傅的女儿。

厨艺绝佳。

从外头走来两个少年，十四五岁，跟香菱打招呼：“香菱，忙完了吗？”

香菱探头，脆生生地回答：“还要一会儿。”

“我们先去万民堂，你忙完过来。”

“好！”

两个少年退出，其中一少年又回转身过来，眸光扫过众人。

另一少年扯了扯他：“重云，怎么了？”

这位名叫重云的少年一身冰寒气，发色浅蓝，睫毛泛白，眨一眨，似结霜一样，目光聚焦在某处。另一少年也好奇，跟着视线往里看，一少年一小孩在细致地吃饭。

“怎么了？”

“感觉有一点点奇怪。”重云目光游离。

万叶察觉，故意拿起妖刀放在桌子上。他这把刀可不得了，曾是祟邪之刀，有妖力，后经他亲手淬炼才炼成了这一把刀。重云心说，原来那一丝异样是妖刀残留的邪气所致，遂转身离去。

万叶吃完，问香菱：“请问您的朋友是什么人士，看上去气质凌厉。”

“银发那位吗，是云游方士。”

有纯阳之体的方士，能除邪祟。万叶叮嘱钟离远离那少年重云，应该是感知到了钟离的气息什么的。钟离也很无奈，他又没神力，敛不了气息。

挠挠龙角，听天由命吧。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逛也逛了，夜色初临。

这璃月港晚上比白天还漂亮。

万家灯火，映照街巷亭台，两人逛到一个霄灯摊。临近海灯节，家家户户都会提前做好霄灯，在节日之夜放送。万叶入乡随俗，跟着摊主学，很快学会了，买了一大堆竹片彩纸等准备带回小周府制作。

他刚提起大袋子。

忽的察觉少了最重要的东西：钟离。

诶，什么时候不见了，是偷偷逃跑了吗？万叶又否定了这一猜想，据观察，钟离还挺依恋他的。那么，是不是被那个重云小子逮走了。

想起少年们提过「往生堂」。

万叶连忙赶过去。

往生堂前没有少年的影子，倒是香菱来了，口中直嘟囔：「说等我，又跑哪里去啦。」万叶更慌了，正琢磨怎么办时，香菱又扔出了一个布偶熊（疑似）：“锅巴，帮我找找吧。”

那布偶熊迈着小短腿扭着腰走了。

万叶跟在背后。

只见一人一熊朝着北港口走去，远远看见一处栈桥边。

重云果然在。

旁边还有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

走近一看，那男子使劲喊：“哎呀，来人啊，我儿子让人弄水里了，救命啊！”

重云愤怒抽了他一剑柄：“闭嘴！人贩子！”

人贩子？

正义感爆棚的香菱必不能让人贩子横行，立刻大声喊叫起来，吸引了千岩军。那男子想溜，被重云狠狠一脚踹倒了，被千岩军逮了个正着。

所以，钟离呢？

重云看见万叶，忙解释：他跟行秋两人追着人贩子来到这里，打斗时，钟离突然掉水里：“没事没事，这里很浅，行秋刚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