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总之，有一点可以肯定。

这绝对是他第一次单独去外边。

后头没有跟着一百八十来个随从或者一个靠谱的祓除监督。

上前一些，我将他试探往投币口贴的卡片拨下来。

“这个，”指指只有硬币大小的孔，又指指明显不匹配的卡片，我说，“不是用来刷这个的。”

他虚心求教：“怎么弄？”

其实我也没用过……

但还是自信教导。

“把那个，”我指指五条悟手里拿住的卡片，“对折成投币口的大小，投进去就成。”

五条悟看看满脸认真的我，又看看旁边等住的一路人拼命憋笑而鼓起来的脸，终于意识到被骗了，沉下脸。

“你把我当傻子？”

之后看完路人的操作，我们就懂了。

他走后，问题又来到另一点。

没有币。

但是没关系。

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六眼？

“找一找地上有没有硬币，”我拽拽五条悟，在他看我时，伸出手比划，“就那种圆圆扁扁的东西。”

他没好气：“这个我知道……”

三分钟后，我们手里就有了一堆硬币和纸钞。

甚至还捡到个鼓鼓囊囊的大钱包。

我摸下巴，思考：

感觉可以靠这个发家致富嗳。

*

坏消息：结果最终还是没能用这些钱买饮料。

模范宝宝五条悟将它们一并交给了警察。

好消息：被请喝了饮料，还给塞了两张游玩体验劵。

“上次那件事多亏了您，十分感谢！”

我啃着警花小姐姐给我拿来的纸杯蛋糕，看着个头矮矮的五条悟，面无表情被人高马大的大叔握手致谢。

……

“和咒灵有关？”

等他好不容易被放过，插兜垮着个小猫批脸有点不耐走过来，我小声问。

拿了只洒满彩色糖针的纸杯蛋糕递到他嘴边。

（我内心：快解决掉这个，齁甜。）

“嗯。”

他简单回应一声算是肯定，没有展开说的意思，头偏过来些，避开我手指，牙齿一口咬住那蛋糕。

“等下要去这里吗？”确认他咬住不会掉，我才松手，拿起被送的体验劵，“购物中心里边，6岁以上12岁以下。”

属于是困了有人递枕头，漫无目的溜出来，刚好不知去哪玩。

“随便。”

五条悟看不出多大兴趣，但也没拒绝。

又拿了另一块蛋糕，避开看起来像咖啡或者巧克力的黑蛋糕，伸手拿了个最粉的。

吃得让脸颊微微鼓，包子脸撑不下了，就拿起同样粉色包装的草莓牛奶喝一口，安安静静的吃，模样还挺乖。

之后。

蛋糕差不多被我们一扫而空后，就又给大人陆陆续续塞了大把糖。

五条悟卫衣那只大口袋都给塞得满当当，从警察署出去时都像只小袋鼠。

但他唇角弧度很柔和，吃饱了，看起来挺高兴。

去对面的购物中心需要过马路，等红灯时人挺多，五条悟离我站近些，忽然伸手揪起我袖子一角。

我嘴里还叼着棒棒糖，下意识看向他，没说话。

他与我目光一碰，就将视线微转开。

“别走丢。”

有点像是解释拉衣袖的含义。

我看看他指尖捏住我衣袖的那么一点点，衣料被他扯出一个揪。

于是问：“要牵手手吗？”

——老实说，有点心疼我衣服。

见他犹豫，我严肃保证：“我没手汗的。”

五条悟顿一下，转头用有点复杂的蓝眼睛看过来。

见他还是没动作，我想一想。

将棒棒糖推到腮帮另一边，才认真说：“你有的话我也不会介意。”

五条悟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片刻后就看着有点炸毛。

“……我才没！”

看起来就像被惹急，尾巴倒竖的猫咪般要哈我。

我鼓起脸，极力维持住没表情，只假装在专心吃糖。

不让他察觉我认为他这反应特好玩。

绿灯了，人流向前涌。

“走吗？”

见他有点气呼呼，转头坚决不往这边看，但是手指仍然揪着我，没松，我不再逗他寻开心，伸手要牵他。

搭我衣服上那爪子顿了顿，之后松开来，不再去握我袖口。

没比我大上多少的手回握住，牵好了，还是别别扭扭别着脸，不看我。

“走了。”

五条悟说一声，拉住我就迈腿，目不斜视往前走。

我跟上，过完一段马路，安全走到对面街，这才偏过头，瞅瞅他侧脸。

“生气啦？”

“哼。”

戳一下。

没理我。

睫毛很小幅度颤了颤。

“下次不逗你，”拆开一只新的珍宝珠，我递去，晃一晃，“理理我？”

我表面有在哄。

其实觉得无所谓。

炸毛就很可爱，不理人的脸别过去，气鼓鼓的脸肉弧度见了很想戳，更可爱。

四舍五入，看着长大的小朋友，多少有一点滤镜。

见他还是不理我，就想将糖收回去。

不然真的可能没忍住，糖果往他脸颊戳一下。

而这时，之前还将脸别开的五条回过头，嘴张开，虎牙一下咬住糖。

我眨眨眼，看他维持着咬糖，扯拽猫条一样往外扯，直到从我手里全抢走，就将脑袋转回去。

见他肯吃，感觉应该没再闹别扭，我靠近一些，探去头。

“喜欢吗？”

“哼。”

“特意给你剥的草莓味。”

“哼。”

“哼哼怪。”

五条悟虚下眼，将棒棒糖拔出，口齿清了些。

“我说‘嗯’。”

我并不满意。

也学他，把脸别开了。

“哼。”

他一愣，探头看看我有没有生气。

见到好像不太妙，隔片刻，才别别扭扭，补救说：

“……喜欢。”

超小声。

第20章 第20 章

购物中心里的儿童乐园=大人们购物将小孩暂时丢入的托管所。

闹闹哄哄，吵成一团。

我：望而却步.jpg

瞅一瞅乐园里嬉戏着的群魔乱舞，我扫一眼边上安静站住的五条。

“你和他们真不同。”

五条悟闻言，往我指住的几个小萝卜头扫去。

几个男孩子正聚在一起划拳，仅仅只为抢夺一只天妇罗形状的扭扭椅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还有几个画风诡异的，蹲下来直接学狗子汪汪汪企图撕咬同伴的裤管。

“……”

【幼稚】

↑我仿佛在五条悟淡淡挪开的蓝眼睛里看到了这俩字。

总之先进去。

我将体验劵递给工作人员，拉着兴致缺缺的五条悟走进园。

他的用途十分明显。

行走的制冷机。

但凡只要拽着无表情的对方扎人堆，张望过来的孩子们就会被他瘫着脸、瞥过去的冷冰冰视线给冻住。

之后不约而同齐刷刷退远，自动让出本在抢夺的娱乐设施，作鸟兽散。

我：五条悟，真好使（比大拇指）

于是，依靠对方身上生人勿近的奇妙磁场，我毫不用排队就将设施里受欢迎的项目玩了一遍。

反观五条倒是没什么兴致，只在旁边围观，看我玩。

最后我玩累，坐在一只秋千上不赞同看他。

“你这样不好。”

“什么？”

“有种现象叫童年报复性补偿。”

“？”

长大后太皮，估计是小时候憋坏了，没玩够。

以后绝对会反弹得超厉害。

不过也没所谓，闹腾不闹腾，在我眼里都可爱。

没再纠结这一点，荡过几下过瘾后，我就跳回地面。

还是问：“所以你要玩吗？”

五条悟看一眼被锁链吊起来的木板，十分简易的秋千。

一个“不感兴趣”的“不”字快从嘴里吐出前，就被我搭着肩膀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