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和波本通感后(79)
此话一出,附近的松田一脚踹在景光的课桌侧面。景光和周围的同学吓了一跳,“松田,你干什么!”
“不是说要好好做人吗?我这是在帮你呢!”
说话间,降谷、萩原和班长也聚了过来,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突然,景光察觉钉在右脸灼人的视线,他没回头,也知道这道视线来自黑泽。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
眼里盛着冷冰冰的笑,等他出丑?
他握紧了拳,莫名有种斗殴的冲动,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砰”的一拳砸在宣称“要好好做人”的同学脸上。
对方狼狈倒地,不可置信地紧盯景光,场面安静,包括降谷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都没想到那个性情温和的诸伏景光会突然动粗。
但越是脾气好的人发起火来就越吓人。
正在这时,景光手上的绷带脱落,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一看就是人为的。这个伤像是颗石子儿,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湖水瞬间活泛起来。
大家捂着嘴窃窃私语:
“看上去像咬的?”
“该不会是诸伏自己吧?有点吓人啊……”
因那一拳生出的痛快散去,沐浴在同学注视中的景光脸色愈发苍白。
“喂,你们吵吵闹闹干什么呢?”
听到动静的鬼冢急匆匆赶来,瞥了眼倒地的男生没好气地问。
萩原赶忙扶起对方,若无其事说:“不用担心鬼冢教官,我们就是讨论下语言的艺术。”
鬼冢眉头紧蹙:“讨论艺术能讨论到地上去?”
话音未落,景光站出来中气十足的一声报告:“是我打他了,但他出言不逊在先。”
众:“……”
鬼冢也一脸不可思议。
这五个小兔崽子喜欢惹祸他知道,不过诸伏景光只是被降谷零带着跑。
今天怎么……
他闭了闭眼,咽下口怒气:“正好我有事找你,还有那个被打趴下的,一起过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斗殴的走了,喧嚣过后,教室里安静得很诡异。松田、萩原和伊达互相交换个眼神。虽然,他们和景光不比降谷那么熟,但或多或少发现景光的异常。
思索间,降谷捡起地上染血的绷带走向最后排的琴酒,不容否定说:“跟我出来下。”
听到这话,大家心惊胆战,生怕教室里再起另一波冲突。萩原密切关注两人,随时最好拦架的准备。
没想到,黑泽瞥降谷一眼,乖乖起身跟了出去。
两人走到无人的厕所隔间,面对着面。
“你对景光做了什么?”
琴酒一脸虚伪的迷惑,“抱歉,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降谷咬了咬牙,把染血的绷带举到琴酒眼前,斩钉截铁说:“这个。景光只要受到刺激的时候才会咬自己。”
“你觉得是我让他受刺激了?”
“对。”
琴酒沉默片刻,忽而想起什么似地挑唇一笑:
“说起来,我昨天亲他了,就这样。”
第59章 麻婆豆腐
『说起来,我昨天亲他了,就这样。』
降谷闻言,一整个头晕目眩。震惊之余,内心还涌起类似被NTR的微妙情绪。
他一把拽住琴酒的领子:“你不是已经在跟我……跟安室透谈了吗?”
琴酒的后背猛地撞上隔板,疼痛细密,却丝毫不显,垂眼看他:“那只是对外宣称,我们内部没能达成一致。”
说得玄之又玄。
降谷感情经历为零,但抓重点的能力一流,大脑飞速风暴,很快意识到这件事的症结——
怎么听起来像黑泽想谈,但七年后的自己不想?
降谷脸上的不可思议愈发浓重。
没道理啊,连一直被黑泽虐的自己都有点……
更别提黑泽对安室透还挺好。
安室这家伙该不会脑子有病吧?
这个时候,降谷坚决和七年后的自己做起了切割。
琴酒懒得猜降谷在想什么,反正他的头晕和激荡的心情都毫无障碍地传送过来。
“你要是想,我也可以对外宣称在跟你恋爱。”
降谷听到这话,骤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他像被琴酒的衣服烫到,忙不迭收手,故意板着脸说:“谁想和你恋爱了?既然进了警校,希望你好好学习。”
琴酒嘲讽地笑笑,伸手抚平警服上的褶皱,用降谷能模糊听到的音量说,“诸伏景光缝的扣子还不错。”
降谷顿时又如临大敌。不过这敌到底是黑泽本人还是诸伏景光?
诚如黑泽所说,Hiro的道德底线和他哥哥一样高,突然被一个有男朋友的人亲了,完全有可能受到强烈刺激。
站在琴酒背后的降谷抿了抿唇:“你不要随便撩拨Hiro,他脸皮薄,禁不住你这样。”
一声冷嗤在狭小的空间稍纵即逝,琴酒没有回头:“那谁受得了?你吗?”
降谷的心脏由此剧烈地扑通一下,没等说话,琴酒继续:“还是算了,就是因为脸皮薄才有意思。我会看着办的。”
他推门出去,降谷几乎把一口牙给咬碎。
*
另一边,教官办公室。
景光和同学斗殴的事很快盘清,目击者众多,先嘴贱的那个百口莫辩,灰溜溜回去写5000字检讨。
本来鬼冢找景光来也不是为这破事儿。他面色凝重地盯了会儿景光手背的伤,干巴巴问:”还好吗?”
景光下意识把手藏在背后,若无其事笑道:“没什么事,不必担心。”
鬼冢见状,叹气的冲动反而更甚。他知道景光的家庭背景,也知道这是种应激,但心理的创伤不是一下就能愈合,贸贸然劝说只会显得突兀。
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只有景光亲自抓到凶手才能慢慢脱离那个阴暗的衣橱。
鬼冢决定忽略这个小插曲,找出景光的日志,翻到最新那篇,用批改的红笔一点:“念给我听听。”
景光接过:“今天我负责审讯黑木同学,虽然得到了想要的效果,但用的方法不够好。跟犯罪者共情有几大弊端:第一,只适用于社会经历少的人;第二,容易内耗;第三,可能因此轻视对方的罪责。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犯罪就是犯罪。
以后我会更加注意审讯技巧的运用,争取将更多罪犯绳之以法。”
鬼冢点头赞扬:“我觉得你思考得很透彻。但……”他拿出另一张被揉皱的纸团,话锋一转,“我发现日志有被撕扯的痕迹,在你寝室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这张。你能解释下,为什么短时间内思想会发生这么剧烈的转变吗?”
很奇怪,景光看到废纸的第一反应不是羞耻,而是反省自己处理得不够干净。
早知道,该撕碎甚至直接扔到垃圾分类回收站。
但后悔已经没用。他抬头定定地注视办公桌后的鬼冢不答反问:“教官,能请您告诉我,是谁让我去审黑木的吗?”
鬼冢顿了下,明明可以说出“校长”这个万能答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外的三个字——
或许是他不想看中的学生和那个邪里邪气的家伙走得太近,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是黑泽阵。”他说。
景光一怔,低声呢喃:“让我改变主意的也是黑泽……”
他向鬼冢告别,转身时眼里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越来越看不清黑泽,也可能从来都没看清过。
*
今天的C套餐是麻婆豆腐饭加小笼包,中国料理在警校很受欢迎,松田挤破脑袋才抢到最后一份。
他挨着萩原,承着班长哀怨的眼神把麻婆豆腐塞进嘴里,然后乐极生悲被辛辣的酱料呛到,咳个没停。
“咳咳咳——”
萩原边递水边面无表情地评价:“真不知道是谁常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松田:“……”
*
下午第一节是拆弹课,负责的教官好胜心很强,加上这届最擅长拆弹的松田和萩原都在鬼冢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