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大盐商(18)

半年之前,有消息说四川釜溪河自流井附近发现了新的一片盐井,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消息,说在那一片打井定然能出白玉泉——可有几名盐商找人去试过之后,打出来井里是冒了咸泉,可那卤是黑的,入口苦涩,并非上等的盐井。

四川井盐销往大江南北,自有其名气,现在四川盐商来扬州,怕还是为了那新开的一片盐场的事儿。

邬思道不知道这消息,只是林钰心中有数。

林钰只能看着自流井这一块肥肉,也没办法吃下。卢家种种产业,还要在在这里被人商量着瓜分,他真难受。

正沉吟着,不想忽听邬思道骇然压低了声音:“这位怎么也来了!”

林钰认识邬思道以后,只觉这人沉着冷静,并不轻易有色变之态,而今听这声音骇然之中透着古怪,便看了邬思道一眼,顺着他目光望出去。

厅门口进来两名青年,一前一后。

走在前面那人时不时地往后面瞧一眼,说两句话,这情形看着着实诡异。

林钰纳罕,再看一眼邬思道,却见他已经站了起来,目光从那青年之中站得靠后的人身上收了回来。原来后面那个才是正主儿?

站在靠后位置的青年扫视了一圈,石青色的袍子上还沾着外面方落的雪花,一下就看到了邬思道,于是与前面那人一指,两人一道过来了。

邬思道忙垂首要行礼,却被前面人按住。

后面那人道:“邬先生不必多礼,这里没您认识的人。”

近了,林钰才瞧见这人模样,一张冷峻刀削的面孔,薄唇抿着,线条略有几分僵硬,微搭着眼,颇有一种无情无感的感觉。

一身都是冷意。

邬思道很是战战兢兢,看眼前这两人随意坐在了这一桌,想了想还是介绍道:“这一位是——”

那之前站在前面的青年笑了一声,自己道:“在下年羹尧,字亮工,这一位?”

“林钰。”林钰拱了拱手,又补了一句,“尚无字。”

邬思道也补了一句,不过是对着那始终没说话的人说的。“钰哥儿乃是两淮巡盐御史林大人独子。”

那没说话的青年,终于抬了眼,看了林钰一眼,一下便皱了眉,不过转瞬又舒展开了。

他回头一望,原来是听见有个高声笑着的人进来了。

年羹尧也回头看了一眼,“四爷,我去看看?”

被称为“四爷”的人点点头,只道:“方才那宵小混到他身边去了,且找找。”

年羹尧领命便去了,邬思道小心翼翼问道:“四爷丢了东西?”

那人抬眼,也不说话,邬思道自知失言,连忙告罪:“草民失言,失言——”

林钰却忽然勾唇一笑,邬思道这失言得厉害了。

对什么人能自称草民?这一位怕是身份不简单……

在宋荦身边,邬思道也是应付自如,现在却似乎有些怕。

那人见林钰笑,只问他道:“林公子可见着什么好笑之事了?”

☆、第九章 无盐

“在下只是觉得邬先生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而今见了四爷却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颇觉新奇,因而放肆了。”

借口理由张嘴就来,林钰倒不见几分畏惧。

被用来当挡箭牌的邬思道才是倒了大霉,一口水没呛出来,便咳嗽。

林钰给他顺了口气儿,重新给他倒了一杯茶:“邬先生,当心着点儿。”

邬思道嘴角抽搐那么一瞬,回头去看四爷,没见对方发火,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只要一想到桌子对面坐着的乃是大清朝的四皇子,邬思道就觉得自己腿肚子发软。

胤禛今年二十来岁,也不知道为什么来了江南,早先曾在宋荦大人府上见过,似乎是微服私访。可现在这么突兀地带着年羹尧来这宜春园,真要给他吓出病来。

天潢贵胄,怎么说来就来?

胤禛乃是下来查事儿的,听说宜春园这边的事儿,早已经开始对宋清起了疑心,如今来查,却没想到路上不慎,被人偷了腰间挂的装着他私印的锦囊。

那人瘦瘦小小,跑得极快,亮工去追时便见到进了那盐商周围的人群里,一缩头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现在再看到方才那商人,胤禛便着了年羹尧重新去看,只盼能得一星半点的消息。

宴会开始得很快,人陆陆续续到齐之后,就已经上菜端汤。

只是主人宋清,却出来得很迟,对外面的宾客也有些应付,走到林钰这里的时候却停下了。

宋清朝着他一拱手:“林公子,听说近日来林老爷和贾夫人身子不大好,要找郑旭给看病,无奈我府上事情耽搁了。过两日事毕,定然叫人亲自送郑先生到贵府看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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