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汴京清谈》(7)

行至桥下,便见那桥梁上横了浮字,小篆体,细细辨来,乃是“下邳”二字。

等到二人看分明这两个秦篆,周遭的情景忽地一花,定睛一看,又是行人匆匆的雀御街了。仿佛是一刹那的迷梦,自个儿在雀御街上未动分毫,却见了标明那“下邳”的一座古桥,恍如隔梦。

白玉堂唇边笑意不减,复又拉过展昭的袖口,起步向府中走去,“猫儿,你这件衣服,穿上果然比平素那些服色好瞧吧。就是这袖口处的花边,也是五爷我细细挑选出来的…”

原来,展昭今日一身水蓝色的便服,乃是白玉堂特意从金华找了出色的裁缝师傅裁剪而来的。

展昭也不言语,只是淡淡地笑闻白玉堂语调飞扬的自夸之词。

衣服,的确很好看啊。

菊香仍存,不过这回倒真是二人衣服上沾染的淡香了。典雅怡人。

·3·

宴请倭国来使的华席上,宾主皆欢。

倭使满口谄媚,少不了什么“天朝圣威”、“远近折服”、“祈求感化”、“请赐册封”之语。

白玉堂掂了一个御制羊脂杯,浅噙了口酒,凑近展昭耳边低笑着,“猫儿,一听就是瞎白话。册封的是他们立好的国王;天朝圣威,早干嘛去了?远近折服,辽国从来没被折服过;祈求感化,祈求的是金银财帛技工吧…也就小皇帝被这通马匹拍得通体舒泰、龙颜大悦。”

展昭嘴角微微上扬,这只白老鼠,说话还真的毫无忌惮,被拍得飘飘然的可不止皇帝一人,满朝文武百官都是形喜于色,呃…除了包大人,大人一向面无表情。还好他知道皇宫大内要收敛一些,不然这笑话可闹大了。不过,这话虽然带了点儿大逆不道,倒也直接有趣。

笑着微微点头,递过去杯秦淮春。却被白玉堂连手带杯子一起握在手中。在展昭出指疾点他曲池穴时,飞快地放手取杯一饮而尽,眨眨眼,复将酒杯放入一只快炸毛的猫的猫爪里,“展小猫,不要破功哦~”语调上扬,说不出的得意。

俩人这一闹,就忽略了倭使献礼的说辞。

待到注意力重新放回宴席之上时,已经到了使节献礼的末尾了。

倭国地处东海一隅,地产贫瘠,工艺技术更是完全由中原之国传播过去的。因而这献来的礼物就多少显得有点儿寒酸了。

金银器具,在大宋的皇帝看来都是寻常之物。皇帝看重的是千里迢迢而来的臣服心。

最后献上来的是一盆菊花,摆放于中庭之上:汉白玉的盆儿,斗大的花苞,墨绿的菊茎,泼墨般的叶络,金黄的花色。

华贵动人。

宴席之上,一时寂然。

倭使见众人动容,也略带了得意,自豪地介绍说,这菊据传生长了千年,老而成精,花香卓然,正合圣朝恢宏的气势。

皇帝自然又是龙颜大悦,酒宴之上,霎时主客欣然,气氛融洽。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白五爷都难得地点了点头,来了一句:“这菊不错。”

众目睽睽之下,菊花原本合拢得密密严严的花苞,突然丝丝颤动。继而在群臣期盼的目光下,颤颤巍巍地绽放在宴席之上!淡淡的菊香慢慢漾在了整个宴席之上。

倭使满面激动,当即拜倒庭下,三呼“圣皇”。据来使所言,此株菊花自倭岛新国以来四百多年,只见花苞,不曾花开。此次在当朝天子面前绽放,实在是圣恩宏大,累及草木。

百官自然不肯落在东边来的夷人之后,立时,马屁如潮,吹捧不止。

唯有白玉堂和展昭强压了一脸的异色:这花香,乃是旧识!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雀御街。

·4·

白玉堂和展昭推开后院的小门时,看到的就是一袭清辉洒在公孙狐狸肩上的情景。

公孙策难得地对月独酌,一人一扇一壶清酒,倒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如果忽略此人偶尔恶劣的性格的话。

愉悦地听完了“雀御街酉时现幻境,御花园圣恩绽古菊”的故事以后,公孙先生满足地满饮了一杯酒水,颔首,“好故事!有情节、有人物、有对话、有……白少侠,开封府后院不必执剑…”

白玉堂斜乜了公孙策一眼,毫不客气地把石桌上的一壶酒顺在手中。

展昭陈恳地看着公孙策的眼睛,“请先生赐教。”

公孙策细细地用手指梳理着手中的羽扇,随后依旧是掩面莞尔一笑,“展护卫,有句俗语叫‘当局者迷’,原本是指对弈之事,用在此处倒也恰当。雀御街上的提示已经足够明确,只是展护卫和白少侠反而为此不敢确认罢了。”

展昭眼神一亮,“莫非就是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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