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长靖看陈立农提心吊胆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偷偷在桌面下牵起了他的手。陈立农先是有点惊讶，然后冲他非常开心地笑了。尤长靖眼底涩涩的，这么小的事都这么开心吗？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太不好了……

木子洋实在看不出什么，“没什么变化，难道是细水流沙这个异界的问题吗？”

“不清楚，而且雯珺一直很厌恶紫晶石。”

经尤长靖一提，众人看向毕雯珺，发现他和李希侃的脸色都很不好。

朱正廷觉得奇怪，“你们认识这个石头吗？”

“只是觉得很厌恶。”毕雯珺解释到，“我们在细水流沙待了12年，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目前什么都回想不起来。”

李希侃也在一旁认同地点头。

12年？Jeffrey觉得这个数字可能并不仅仅是巧合。“你们认识董霖吗？”

“是我们这代的手工艺师，能力超强的，不过人有点孤僻。”李希侃想了想回忆到。

看来这个人也不知道当年的事，Jeffrey有点失望，线索又没了。

“董霖是谁？”尤长靖之前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当年囚禁陆定昊他们的人。”Jeffrey知道陆定昊跟尤长靖讲过当年的事，看来当时陆定昊并没有说全。Jeffrey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猪:陆定昊，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尤长靖和朱正廷问了同样的问题，“董霖还活着吗？”因为口音关系，问得绵软，一双眼睛看不出喜怒。

“不知道。”Jeffrey又解释了一遍，“他消失后我就可以在结界外使用能力了，所以他可能已经死了。”

陈立农的手被尤长靖握得有些疼，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等尤长靖渐渐放松后轻轻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他的手。

李希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气氛凝重，便重新起了话头，“这一代的结界师和造梦师在这里吗？”

木子洋开口解释，“结界师已经消失很多年了，造梦师没有出现过。”

毕雯珺觉得很奇怪，“不应该啊，按道理来说，当年我和希侃失踪了，应该就会出现新的继承者啊。”

尤长靖不懂圈子里的事，而且他发现目前没有人能说清楚，大家都只是知道一点点。“不会出现某种能力中断的情况吗？比如家族没有小孩子或者都是女孩之类的，还有之前裁缝家族传说被灭族了，能力者也不会消失吗？”

毕雯珺想了想，“不会，从来没有出现过，家族只是一个概念，能力是天赋的。这么说吧，家族是根据能力划分的，能力并不依托于家族存在。同一时期的能力配备理论上来说，应该是齐全的。”

陈立农觉得这样一来很多事都说不通，“如果一切都是天注定，那为什么大家还要混战呢？还会有家族出现被灭族的情况呢？”

众人都安静下来，说不通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李希侃打破了沉默，“我记得有个人跟我们说过:家族混战也好，人类的其他战争也好，都是为了利益而已。家族的壮大和毁灭也只是遵从优胜劣汰的规律，和普通的人类历史没什么差别。只要人类一直存在，悲剧就会不断发生。”

毕雯珺很自然地接过话头，“是啊，他说天赋不是恩泽，而是诅咒。控制不了的东西永远是可怕的，所以为了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各大家族都想吞并更多家族，把更多的能力掌握在自己家族的手里也是理所当然的。”

灵超觉得这听上去就是董霖的动机。如果理所当然的事会导致这么残忍的结果，那它根本就不理所当然啊。

“这话是谁说的啊？感觉不是好人啊。”董岩磊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毕雯珺和李希侃互相看了看，一脸茫然，异口同声到，“不记得了。”

一直不吭声的范丞丞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是董霖说的吗？”

毕雯珺回答得很快，“不是。”李希侃也说了句不是。

木子洋对范丞丞的印象一直都是“人来消”，觉得他是个能不和人打交道就尽量避免的人。听到他主动说话，一时有点诧异。

灵超感叹道，“丞丞，我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你主动搭话。”

范丞丞看大家都看着他，解释了一下，“我是鉴真师，因为能力特殊，所以基本不和人打交道。”他第一次遇到Justin只是问了句“你是预言者吗？”就把人吓到了，一句“不是”回答得支离破碎的，听得他心揪。

尤长靖越来越理解“天赋是种诅咒”这句话了，Justin和范丞丞都是单纯活泼的性格，却被压抑成这样，实在令人唏嘘。

李希侃一直对没有接触过的能力者十分好奇，“虽然听说过这种能力，但还是第一次遇到，感觉好厉害哦，就像是人肉测谎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