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锦泉伸手：“文qiáng哥太准时了！搞得我惭愧。”

“我做东嘛，还能叫你等？”付文qiáng抓着邵锦泉手腕儿往怀里一收，来了个拥抱，手掌啪啪拍打邵锦泉后背，笑道：“咱们也来个洋的！”边说，戴翠玉扳指的胖手捧住邵锦泉的脸，踮脚在他左颊嘬了一口。其声之响，引出包厢一阵唿哨。柳亚东这才察觉出包厢里人数不少，更有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邵锦泉顶着一枚油亮的水渍，转过头朝柳亚东向前一比。

他半张脸显见地晦暗了，很明显，这热情的一口是付文qiáng的折rǔ。

包厢里放着歌，茶几上满烟满酒，宇宙球灯打转，蓝紫的灯色甩得四处飞溅。外国美女原来是俄罗斯籍，付文qiáng花一了笔钱，招徕做紫金会的陪酒小姐，他去哪儿都带着。照付文qiáng话说：“吃惯了本土jī，我偏要炖洋鸭。你们这帮人jīng里我不做出点特色菜，如今哪能挣到钱？”

这两名俨然是jīng挑细选的极品，高鼻梁蓝眼睛，前胸满得潽溢，白得和中国女人区分出了质地。付文qiáng捏捏其中一个的翘屁股，手一挥，说：“莉莉啊，你去陪邵老板，你不骂中国男人都急色嘛？你到他面前骚一骚，我教教你什么叫坐怀不乱柳下惠，哈哈。”

人人朝落座的邵锦泉望。叫莉莉的女人爬过一gān男人大腿，用蹩脚的中文说你好，脱下风衣，露出胸间一道天堑。

柳亚东近旁站着，看俄罗斯女人岔腿跨坐邵锦泉身上，不能说不瞠目。

邵锦泉任由叫莉莉的攀上来，腾出一只手扶着她腰，朝付文qiáng说：“二战搞得俄罗斯男寡女多，我听讲东北那边不少俄罗斯女人来淘金，怎么就能给文qiáng哥摘进素水来？”

“外国的月亮未必很圆，哪一国没穷鬼呢？”付文qiáng仰进沙发，觑眼盯着，“邵老弟有兴趣？这样，美金你只要给到位，我也给你挖两个来给你当招牌。”

女人拿鼻梁往邵锦泉颈子里蹭，“我这边不及文qiáng哥有资本，挖到得也未必好。”

“哎唷——你跟我讲穷啊？”付文qiáng笑，“属你水公司赚吧！”

“催债如今不好做，追着别人屁股后面跑，”邵锦泉按住女人探进他腿间的手，“欠钱的是大爷。”

“你别骗我不晓得你水公司有多狠。”付文qiáng耸眉，“两千年你躲去广州了吧？我不信那女的带儿子是自己站楼上往下栽的，门脸那么漂亮一家首饰店抵给你们？你当人心真那么善呀。”

女人拿前胸磨蹭他下巴，邵锦泉才微微皱了下眉：“法院怎么判，我们怎么听。”

“大流氓要讲法？！”付文qiáng一捶沙发，瞪大眼。

邵锦泉挡上女人凑近的嘴唇，说：“依法治国方能安邦，哪个敢不讲法呢？”

“好好好！”付文qiáng拊掌三声。

接着说：“莉莉你下来吧，我讲得不错吧？你功夫还不到家！”

女人退回原位，邵锦泉四处整理整理。

“何老卵我是不晓得他那么胆子肥，大白天要搞你手下的人。”付文qiáng倒一杯洋酒给邵锦泉，“你拘这几天，也被折磨差不多了吧？”

邵锦泉端起酒杯朝前碰，“折磨你说过了，都是公事公办。”

“我们这行三个公。”付文qiáng竖三根指头，“一个放血，一个断手筋脚筋，一个把人杀掉，你说你你办的哪个公？”

邵锦泉下的口令，涂文动的手，在金鼎茶楼的后巷子。侯爱森刀擦gān净递给他，说了声，留一点分寸，搞死就找你麻烦。涂文手起刀落，砍他脚踝手腕。弄到空气里酽酽一股血味儿，侯爱森丢给涂文一只凉毛巾擦脸，打电话叫臭葱把面包车开到巷口。几个人把半死的何老卵一卷，拉去铁路医院缝合止血。人倒是活着在，筋儿断了，髌骨又打穿了，未必以后能走能跳了，下辈子不守着轮椅，了不起也得拄拐。

邵锦泉抿一口酒，笑说：“给文qiáng哥留着命呢。”

“他是个烂人我晓得！”付文qiáng眯着眼睛敲敲茶几，虚着嗓子说：“他要不是我罩住，你看他有多少条命往外送。”

邵锦泉又和他碰了个杯，“仰仗你是抱对树了。”

“那是我给他脸，不就指望他牵云南那个头嘛......”付文qiáng做针管的手势，往脉上一戳。

邵锦泉觑眼看他，也虚声：“你步步都走险棋。老庄头就这一笔最难洗，想当年毙了多少？”

“马无夜草不肥，不险我也够毙的，我倒不如大赚特赚！”付文qiáng瞪着眼珠子嘿嘿直乐。

邵锦泉移开距离，声音也大了：“你有你的生意经。”

付文qiáng不动，直勾勾地看着他：“你长得是帅啊，邵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