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午要去工厂看样品。

“有。”

他是老板，他说有就有。

喻文州笑了：“那我明天去接你，大概四点左右。”

“好。”周泽楷干脆的说。

他没有问喻文州怎么知道轮回的地址的。

明明刚出差回来，消息倒是灵通。

挂上电话，他迟疑的看着江波涛：“上午去？”

上午也不是不行，江波涛认命的去给工厂打电话了。

工厂在城郊，中午就赶不回来。

杜明嚷嚷：“老板，说好的请客呢！”

“记着。”

方明华问：“老板，谁的电话啊。”

能让周泽楷因私推公，今天终于开了眼界。

周泽楷犹豫一下：“喻文州。”

“喻文州？蓝雨的喻文州？”

“哎哟，地产新贵！”

“十大杰出企业家？”

“披着羊皮的狼。”

周泽楷看吴启，吴启转眼：“副总说的。”

周泽楷看江波涛，江波涛刚回来落座，被看得一头雾水。

一直没说话的吕波远突然出声：“没事，老板是真的狼。”

周泽楷也不在意，跟着大家一起笑起来。

次日下午四点，喻文州果然很准时出现在楼下。

他给周泽楷发短信说已经到了，周泽楷扯掉领带塞进抽屉，乘内部电梯下楼。

街边停着白色的雪佛兰，周泽楷歪了歪头，没说什么，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喻文州用手指勾下转向灯，眼睛看着后视镜：“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公寓，就先挑我喜欢的去看吧。”

“嗯。”周泽楷答应，心里却在想，十几天不见，好像他的样子有点陌生，可是再仔细看看，又没什么变化。

他只见过喻文州两次，却把他想了那么多遍，已经分不清喻文州本来就长这个模样，还是自己记忆中强调出来的。

这个时间不上不下，交通也比较顺畅，没开多久就到了。

周泽楷听江波涛说过这片地区，闹中取静，住的也是非富即贵。

喻文州车停在地下，先把电梯按到一层大厅，门一打开，就看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对方看到他们，站起身迎上来。

喻文州先给周泽楷介绍：“郑轩。”

然后又对那边说，“轮回的周先生。”

“久仰久仰，”郑轩握住周泽楷的手，“哎，比杂志里还帅啊。”

喻文州笑着看他：“上回说要给我看的报道呢？”

郑轩去按电梯，一边说：“老板你来的太晚，早被小卢拿去垫盒饭啦，我再给你买本。”

“小卢不是最近考试？”

“前天刚考完，家都没回就直接跑过来了。”

周泽楷好奇的在旁边看他们，发现喻文州竟然没有公私切换的开关，跟下属也是这样笑吟吟的。

电梯停在十七楼，郑轩掏出钥匙开门：“不用脱鞋，还没铺地毯。”

三个人走进去，皮鞋踏在木地板上发出干净的声音。一室一厅，开放式厨房，落地窗玻璃，因为还没有家具，显得格外的大方宽敞。

等他们转了一圈，郑轩从包里掏出几张纸：“房屋结构，基础设施，合同款项，周先生是聪明人，您先自己看看有问题再问我？”

喻文州笑着反手打他：“别偷懒，好好给人家讲。”

这个真的没什么好讲。

这几栋楼做的是蓝雨的牌子，一切都是用最好，甚至没有公开挂牌，全都是买家自己找上门。能住在这里的人，也不会关心楼体线条，涂料主梁，采光隔音排水那些问题。

相比之下，大人物们更加关心隐私性，郑轩瞄了瞄周泽楷那张脸，开始说：“这里有24小时保卫，大门和车库和电梯都需要电子锁，一梯只有两户，我觉得非常适合您这样的人。”

“……”。

说到一半，喻文州的手机响。他接起来朝外面走：“怎么了？”

竟然不是一般的“喂”，周泽楷忍不住抬头看了看。

喻文州站在阳台，低头笑着，周泽楷隐隐约约听见“别闹”，“我跟他说”，“明天吧”之类的话。

天气阴沉沉的，没有什么光，然而他的白衬衫却十分晃眼，晃的周泽楷出了下神。

郑轩察觉他的心不在焉，也不说破，等他回神，便自然的再接下去讲。

周泽楷反应过来，又多看了郑轩一眼。

蓝雨的人都这么会察言观色，相处起来好像是舒服的，舒服的甚至多出几分为难。

终于喻文州回来了，他站在旁边，等到郑轩全部讲完，周泽楷低头看资料的功夫，才对郑轩说：“少天叫你等会去找他。”

“别啊老板，”郑轩苦了脸，今晚他们要请建设厅的高层吃饭，“这边堵车，赶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