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394)

似乎是暮虎经验更胜一筹,察觉到雄虎的力道涨得太快,水满则溢,有了一丝力松的破绽,便倏然发力,一把剑顿时压了另外一把剑。

霍去病不得已将右脚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气势便弱了。

刘彻不假思索将气势压了上去,手腕一扭,剑身一侧,另外那柄剑就从霍去病手中脱出,他人便也因着前扑力道,下盘微微不稳。刘彻当机弃剑扑过去,高大的身躯将霍去病撞倒在地,紧紧压着人。

他哈哈大笑,面容得意:“去病,服不服!朕虽老,却并不弱矣!”

霍去病扭了两下,发现钳着他的双臂若铁钳,便笑着告饶:“服了,陛下,去病服了。”

刘彻松开手,身体往后一倒,随性地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气,炫耀之色溢出:“冲锋陷阵朕不如你,可若是步战,朕未必不如。朕年少时就是远近闻名的游侠儿,游侠儿你知道吧,赤膊上阵都是常有的事,长安游侠可没有打得过朕的!朕可是汉家最大的游侠啊,游侠头儿哈哈哈哈!”

霍去病翻了个身,爬起来,似乎很不服气:“陛下若是和臣比骑射,臣可以先让陛下三支箭。”

“滚滚滚,谁要和冠军侯比骑射,朕又不傻!”

*

霍嬗发现父亲归家时,头发似乎有些凌乱,神情也是很魂不守舍。

“父?可是陛下那边……”

霍去病仿佛恍然被惊醒,摇了摇头:“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为父只是今日陪陛下练了一练。”

未央宫中。

刘彻趴在床榻上,由着侍医给他腰上上药,被稍微按了一下骨头,便隐忍地小声喘气。

刘据着急地在外间问宫人:“怎么回事?阿父怎么会扭到腰?”

刘彻低吼:“不用你管!”

“阿父?”

“闭嘴!朕还没老呢!养两天就好了!”

但是,再不想承认,刘彻发现自己还是不太行了。去病明明没有攻击到他,他却还是伤到了腰,一躺就是好几天。

侍医没有明说,话里却在暗示,他不比年轻时候了,不能再逞凶斗狠了。

哦,他老了。

*

一股急迫感觉越来越近,仿佛预示着什么,让这头暮虎愈发暴躁,好几个大臣因一点小事便被他发作,新丞相亦被罢免了,太子都劝不住,朝堂人人自危。

风雨欲来之景,仅有霍去病日日入宫,好似毫无所觉,依旧靠近狂暴的猛兽,与他饮酒作乐,谈天说地。

也只有他能靠近了。便连太子都不行,也不敢。

他有时看太子眼神有时带着温情,有时又很冰冷,四下少人时,他突然蹦出一句:“太子不类父,不若废之。”

宫人跪伏了一地,不敢抬头。

唯独冠军侯镇定地接一句:“太子宽厚,少杀戮,得百姓心。”

“朕不得百姓心乎?”

“如此,陛下何言子不类父?”

刘彻便笑了。

过了几日,他猝然又问:“朕为太子留下安逸乎?”

霍去病认真回答:“陛下既证伐四夷,又安抚海内,文治武功远迈三皇五帝,民间多安居,言陛下之贤明,自然是为太子留安逸。”

刘彻又笑了。

这一晚,他没睡觉,他去了精卫祠,将所有人从祠中赶出去,不需要在旁边守卫。

“天神,我真的能放心把大汉交给据儿吗?”

“汉家制度下,绝不允许宗族存在。为了分化宗族,几代天子皆命各家,除长子外一成年,便立即分家,若不分家就收重税,大汉侠风浓重便是因此得来,许多人家没有土地分给其他儿子,那些余子只能四处浪荡……后来朝廷富裕后,将这些余子集起,为他们分配家产与活计,但是,据儿重谷梁,谷梁重宗族,我害怕,怕他上位后废了‘逐余子’政策。”

精卫像没有回应他。

刘彻并不意外,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说说话。

有些话,他不敢和任何人说,哪怕是去病都不能说,只能和精卫像说。

事实上,他这样过来说话,已经不止一次了。

“去病说据儿得百姓心,可他其实没做过几件实事,那些贤名比较虚浮。我敢放下话来,若他起兵谋反,长安城中百姓,绝不会归附于他,更别说如旧秦时,陈胜、吴广以公子扶苏名义举兵后,有众多百姓依附这般的号召力了。”

“我不在乎他以仁治国,但治国,不能只有‘仁’啊。”

“据儿他……有些单纯了。之前江充多次暗中向我告状,说太子不是。据儿他信我,这我很欣慰,但是他都知道江充对他心怀不轨了,他怎么能……怎么能一点手段都不用呢,既不想办法收服江充,也不用雷霆手段打压江充,他可是太子啊,江充还能斗得过太子?可他就是放那里不管,任由江充中伤他。他竟然一点手段都不用!”

“我本来想着,我治国时多艰苦一些,将更安稳的国家交给他,如今似乎确实是这样了,但我又忍不住忧心,他能不能压得下我麾下那帮能臣。”

“有去病在,只要他不拿走去病手中兵权,去病便能为他镇住朝堂,可,去病也五十多了,迟早……”

刘彻絮絮叨叨说了一晚上,月光从窗外泼进来,慢慢,换成了白昼的光。

白昼照亮神祠,也照亮了大汉天子平静的面庞。

原来,他心中早有想法了。

*

又是一天傍晚。

霍光和卫不疑被召去了未央宫,入宫时,相互见面,发现脸上同样有着疑惑,便知对方亦不知陛下为何召见。

夕阳冷冷,殿内昏昏,药味浓重,大汉天子咳嗽声轻微响起。

谁能想到暮虎竟已虚弱至此,一时将二臣心脏都揪得生疼。

“陛下……”

刘彻抬眼,见了他们,笑着赐座:“莫要如此小儿女姿态,朕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有些怀念昔年了——不疑你过来。”

卫不疑走过去。

刘彻说:“你跪下。”

卫不疑想也没想就跪了下去。

刘彻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轻笑了几声:“像仲卿。”

猝不及防提到亡父,卫不疑眼眶当即红了。

“不疑,不疑,你的名还是朕起的,那时候朝中有人中伤你父,朕将那些人统统下狱,给仍在襁褓中的你赐名,果然,那些人便一句话都不敢多吭声了,嘿嘿。”

他这时候哪里像个皇帝啊,只像个得意于自己做法的小老头儿。

刘彻又看向霍光:“子孟你也过来。”

霍光走过来,也跪在刘彻面前。

“我快要驾崩啦。”

刘彻轻声说。

霍光与卫不疑遽然抬头,急迫想要打断他的话:“陛下你——”

“不用说那些哄人的话,朕今天把你们叫过来,只想回忆一下往昔岁月。”

“你们不知道吧,当初要打匈奴时,朕都准备御驾亲征了!他们都说打匈奴不行,要和亲,朕偏要行给他们看!”

大汉天子骄傲地说:“朕这一生,从未服输过!”

霍光得知陛下要驾崩时,心中满是浮躁之意,此时却在陛下话语中,慢慢平复下来,唇角也忍不住露出了笑。

陛下或许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只要他在,就能稳定人心。

是他一手扶起了汉家的骨与魂。这大汉能没有他霍光,却绝对不能没有陛下!

“不疑你肯定不知道,你父他年轻时,可是对自己一点自信也没有。”

“啊?”卫不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耳朵。

“我和你说,当初有人给他相面,说他以后能封侯,他就说:他能不被人打骂就知足了,怎么会去奢望什么封侯呢。”

刘彻说着说着,就偷笑,仿佛在笑他的大将军。

“然后啊……”刘彻露出一个温柔笑意,轻轻地说:“然后你父他,就在第一次出战匈奴时,打到了匈奴龙城,这可是汉家从未打出过的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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