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555)

张浚脸色微变,干笑一声:“相爷未免危言耸听,前两年风平浪静时,也不见大蛇军谋反,如今金贼来攻……”

汪伯彦只道出三个字:“张邦昌。”

张浚登时闭口不言,眼神中只余闪烁。

张邦昌曾是宋臣,靖康之后,金人暂时无力管理中原,便立张邦昌为大楚皇帝,试图以汉制汉。若非张邦昌心向大宋,恐怕如今中原还混乱着,宋和楚必要交战不断。

假如那大蛇军借议和之机与金贼合作,哪怕只是假意合作,大宋说不定真得遭遇一波改朝换代。

汪伯彦直言:“张尚书,主战还是主和,与我而言并不十分重要。我不想换官家,若换个官家,你说不得还能投诚,我定会被他们砍下人头,以安民心。何况,听闻此前大蛇军粗莽,不管不顾斩杀李擢——那就是一群泼贼,武夫,在他们手底下还能有好日子过?还能以文制武?”

你张浚可是正儿八经的文官!进士出身!

张浚面上带出笑意:“主战……自然要主战。”

汪伯彦也露出笑容。

他要找人压下官家议和之心,就不能找主和派,这张浚虽然是文官,却和他们尿不到一壶,一直谋求北伐,正好合适。

至于张浚会不会联系大蛇军那边?别开玩笑了,主战派难道就一定一条心?至少张浚绝不会允许武官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张浚道:“如果陛下求和之心泄露……”

汪伯彦接话:“如果大蛇军主战其实是想要以战逼和……”

二人相视一笑,举起茶盏轻轻碰撞。

“听说大蛇军中近来窘迫,派人前来请官家援助军饷?”

“是不是来拿军饷还两说,得吓一吓他们。吓到他们公开声明主战,吓到官家公开声明支持他们。”

汪伯彦微微颔首,将茶水倒在地上,微笑:“敬忠显公。”

*

今夜有雨。

宦官康履走入御药院,底下小宦官为他褪去斗笠与蓑衣,雨水滴答之落,他抹一把脸上雨水,听到前方一个带笑声音:“康大官,稀客,怎来我御药院?”

康履抬头,道:“冯益,我们要大祸临头了。”

“嗯?”

“官家此前让我去带回柔福公主,我将此事推脱给礼部,后来一想,官家心思不对。”

宦官冯益脸色凝重起来:“如何不对?”

“官家心思在战与和之间,他让我去带回柔福公主,却不曾说让我去对大蛇军下旨,借战事失利之名撤出河北。”

“官家心思不定实属正常,若江山能完整,谁想做半壁江山的天子?”

“你糊涂啊。”康履往御药院里面走,一脸复杂:“朝廷风向若是主和,甭管能不能和成,我们都能活,可若是主战,我们立刻就会死。”冯益瞳孔张大,慢慢道出来:“……李纲?”

也不能怪康履巴巴来这一遭,之前朝廷主战,李纲就被召回,这人脾气又臭又硬,一回来就要求官家把之前受过伪命的大臣处死,赵构不肯,他就以辞相做威胁。这是为人臣子该做的事情吗?

然后,当过大楚皇帝的张邦昌先被贬谪,后被赐死,而当过大楚臣子的范宗尹、颜岐、吴幵、莫俦等人统统被贬谪。

听闻那时李纲还预备请官家驱逐黄潜善和汪伯彦,若非被吕好问劝住,他就要上奏了!

像这种人,他第二次回来,一定会比上一次干得更狠更彻底,恐怕不仅要解决主和派,就连官家身边的宦官在他眼里恐怕都是奸佞,需要解决。主和派这些文人可能只是去琼州岛走一遭,宦官只怕要见血。

这一刻,冯益面色灰白得厉害。

“咱们要如何应对?”

康履来之前想过对策,此刻声音尖锐高昂,几乎破音:“让前线失利!”

“前线只要稍微失利,以官家性子定会立刻将开战心思缩回,我们再作劝说,就能让官家继续龟缩在扬州。”

“要如何让前线失利,又不牵扯到我等?”

“你可还记得忠显公?”

“你是说……”

忠显公,姓王名云,字利应,是前刑部尚书,师从黄庭坚,曾出使过高丽,也是老牌外交官了。靖康之时又几次三番出使金营,每一次都是不卑不亢,更是在大宋战败情况下,说动金人只赔款不割地,可惜被政敌污蔑心向金国,遭遇贬官。后来宋金战争,宋国连连失利,种师中战死,太原城陷落,开封城岌岌可危,靖康帝赵桓才又想起来王云,将他召回,派他去出使金营,以康王赵构为正,刑部尚书王云为副。

到达磁州时,磁州人都不愿意议和,又听人说王云暗中勾结金人,准备挟持赵构去金国做人质,一怒之下把王云打死了。

赵构登基后,封王云为“忠显公”。

康履道:“那大蛇军不是派人前来扬州吗?咱们先一步把扬州水搅混,让太学那些书生误以为浚州城暗中勾结金人,要将中原卖个好价钱。待他们把大蛇军中人打死,大蛇军便是不心寒,军心也会动荡,士气大跌,如此怎能战胜金兵?他们一输,官家不想和谈也得和谈了。”

冯益重重点头:“那就如此!”

至于前线失利后怎么和谈?和谈还不简单?横竖就是割大河以北,出银二十五万两、绢二十五万匹的岁币!

第432章 少年中国

十三岁的青霓和王彦快马加鞭来到扬州。

原本该是岳飞陪她来,但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宗泽挑来挑去,挑中王彦。然后宗泽还千叮咛万嘱咐王彦一定要把人看住,主公特别容易冲动,生死在他们看来是小事,朝廷中有主和派那群小人把控,让主公看到,若是悲愤之心一起,轻则学屈子跳江明志,重则死谏血溅朝堂。

王彦这段时间把十三岁的青霓看得特别紧,两人只要正在相处,他那眼珠子一刻都不肯从少女身上错开。

不过,对于打小就活泼的孩子来说,被人盯着是家常便饭,王彦都有些不自在,十三岁的青霓愣是什么反应也没有,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做得十分自在。就是苦了王彦,有时候略微一个不注意,就不知主公往哪个缝隙里钻,找到急眼时,这人就跟没事人一样跳出来,盈盈伸个懒腰。

等步入扬州后,主公却乖巧起来,一处也没乱去,只剩下眼睛四处乱瞧。

这反而更让王彦把心提起来,四肢紧绷,时刻准备在主公气性上来要死谏时,迅速上前夺刀救人。幸好从进宫到出宫,都没什么事情发生。

主公还高兴地对他说:“官家真好说话,向他要钱要粮他都给,要床子弩也给。”

床子弩是宋国军械利器,昔日宋辽战争时,宋国将士就是在澶州城上,以床子弩射出大箭,射杀辽国大将萧挞凛,才加速宋辽之间的和谈,使辽国被迫与宋国签订澶渊之盟。

王彦淡淡地说:“锦上添花罢了。”

以前大蛇军困难时候,朝廷可没管过这些,如今不过是看其有利可图,便意思意思从指缝间漏些资源打发他们。

“我知道呀。羊毛不薅白不薅。而且我这次来……”

王彦竖起耳朵。

说来也稀奇,主公往日一直看不上朝廷,这次怎大老远跑过来要物资?

“观察一下有没有兜售水泥的市场。”十三岁的青霓说。

王彦听得一知半解,问她:“水泥是之前铺设的新地?”

“对!”

“为……”

话没说完,宫门前街道渐渐变得喧嚣起来,远远来了人众,看装扮似乎是太学学子,他们东张西望,神经质一样怒目咬牙,腮帮子往外鼓。

“前面可是大蛇军来客!”

十三岁的青霓听到他们喊,便也回一句:“我是。你们是?”

那群太学生围过来,满脸激愤。

“听闻大蛇军欲替官家出使金营,主持议和,是也不是?”

十三岁的青霓错愕:“你们从哪里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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