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柱】花好月圆(188)

作者:superwtermelon 阅读记录

柱间用手捂住脸,可是这两天他已经哭干了眼泪,这个时候眼睛只是疼得厉害,却怎么样也挤不出一点眼泪。柱间从被子里起身,他直接拉开了房门,穿着单衣走在宇智波宅邸内,走廊上没有一个人,他从后院跑到了前院,最后在前厅的位置碰上了一脸受到惊吓的玲子。

“现在是什么时候?”柱间看着她问道。

玲子被他现在的样子吓着了,战战兢兢地说:“柱间大人……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田岛大人几个时辰前就离开了。”

“家里的人都去哪里了?”柱间问道。

“他们……去接田岛大人和斑少爷了。”玲子说道,“应该就快回来了,您快回去换身衣服吧。”

柱间在原地站了一会,说道:“……是,你说的没错,我也只能去换身衣服。”

他浑浑噩噩地走了回去,替自己换了一身整齐的衣服,他坐在房间里,等待着纷杂的脚步声把田岛带来。那是他这三天一直都在担惊受怕的,然而无论如何都只能接受现实,即使是他大发雷霆,质问着田岛为什么要这样做,都是于事无补的。田岛从一开始,就已经这样选择了,不给他任何补救的机会。

柱间在这两日绝望的意识到这点,田岛已经接受了一切结果,并且也强迫他接受这样的结果。

门外在此时响起了脚步声,门被猛地掀开,一副担架抬了进来,柱间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受过许多伤,看过许多死亡,却是第一次畏惧这样的一副担架,他被跟着赶来的水户请到一帮,看到月见麻利的将床铺好,然后让担架上的田岛躺在床铺上。透过一层两层的人墙,柱间看到了眼睛上缠着纱布的田岛,在该有眼睛的那个地方,白色纱布是干瘪的,然后渗出一点血的痕迹。

柱间在这个时候,几乎不能呼吸,就像是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榨干他胸肺间的每一点空气。

“柱间、柱间!”水户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摇晃着他,“振作点,田岛……情况不算太坏,你得照顾他,你得照顾他!你知道吗!”

这句话拉回了柱间的魂魄,他麻木的点了点头,看着潮水一样多的人像退潮一般的离去,最后只有月见坐在他的对面。月见说道:“柱间大人,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柱间停顿了一会,说道:“是打了麻药吗?”

“是的,大夫说估计待会田岛大人才能醒,我得去煮止疼药。”月见回答道。

“你忙去吧,这里有我。”柱间说道。

月见走了出去,柱间伸手握住田岛被子下的手,然后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因为田岛的手真凉啊。

柱间用自己的两手覆上去,想用自己的温度让田岛能够温暖些,他心里有一百句一千句的话想要骂田岛,骂他自私、骂他冷漠、骂他罔顾家人的感受,可是当田岛毫无还手之力躺在他面前时,那些字句都烟消云散。他一句话都不想说,只希望田岛能够醒过来。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反正柱间的腿已经麻木了,而田岛有了苏醒的迹象。醒过来的田岛动了动他的手指,那点细微的变化让柱间看在了眼里,他注视着田岛,看着渐渐苏醒过来的人因为痛苦而蹙起了眉头。柱间握着田岛的手,感受到来自他回握的力度,那微弱的感觉让柱间的心里又恢复了波澜。

他没有说话,等待着田岛同他说些什么。

而田岛等待了一会,忽然说道:“有水吗?”

柱间愣了一会,说道:“有,你等着我去拿。”

他来到几案前,给田岛倒了杯茶,他端着有些凉了的茶水扶起田岛,还在麻醉里的田岛靠着柱间的肩膀,有些艰难的吞咽掉那些水。柱间心里难受,说道:“是不是很疼……”

田岛说道:“也不是很疼……就是,不太习惯。”

柱间抱紧了他,不知道是该骂他还是该心疼他,他简直拿田岛没有办法。恰好,这时月见打破了他们此时的尴尬,月见带着汤药过来,敲响了门,柱间醒过神来,将田岛安置好,说道:“进来吧。”

接下来,就是照着过去那样,给田岛喂汤药。而等月见走了,柱间看着碗里一点点见底的药,又看看田岛因为苦涩而皱起的眉头,忽然问:“你就没有什么药跟我说的吗?”

田岛沉默了一下,说道:“这是我作为族长应尽的义务。”

柱间说道:“我恨他。”当三个字从他口里脱口而出的时候,柱间自己都愣神了一下,他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凭空被人剜去一块。过去的种种在这个时候,仿佛真的烟消云散,他恨斑。

田岛对于这句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只是握住了柱间的手,说:“我们说些别的吧。现在我什么都看不见了,都不知道少了你可怎么办。”

柱间说道:“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柱间再也没有回到木叶,而是整日待在田岛的房间里。每天醒过来,同田岛说说话,照顾田岛起居,帮着田岛适应黑暗的世界,至于另外一个换了眼睛的人,好像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然而,瞳力让渡他人的田岛很快又出了新的问题。

那些时不时复发的旧伤一股脑来拜访他,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日没夜的病了起来,病情来得十分汹涌,几乎让人措手不及,以至于柱间恍惚间想起陪着盲目的田岛在院子里散步,就像是田岛重病前的回光返照一样。

宇智波家的族医几乎是天天来到这个宅子里报道,他在给田岛诊治的时候,都要顶着柱间的压力,应付着柱间对他的质问。

柱间问他,为什么田岛病的这么厉害?那些旧伤难道不是跟过去差不多吗?病上几天,吃些药就能压下去,实在不行的话,平日里多注意一些,难道不可以吗?

族医只觉得有口难言,他既不敢说是因为田岛的瞳力被抽走了,也不敢说田岛的旧伤本来也就活上几年,如今底子都被抽干了,当然再也挺不住这样的伤势。但是这些话,他一句都不能说,田岛嘱咐着他,关于瞳力的事一点都不能说,于是族医也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他强顶着柱间的压力,看着柱间随着田岛一起越发的憔悴起来。

明明是最热的盛夏,却不能用冰块让房间里凉起来,在火炉似的环境里,浓重的药味弥漫着。也只有在夜晚的时候,热度才能让人觉得好受些,可是因为夜间阴气重,田岛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咳嗽。喝了多少止咳的药水都止不了的咳嗽,一声又一声,在凄清的夜里就像是阎罗敲响的催命钟声,柱间起初听得十分难受,久而久之甚至麻木了起来。

这一夜,田岛又是刚咳嗽完,苍白的脸孔因为咳嗽这种耗费体力的事情而泛红,田岛的嗓子里甚至泛出了血的味道。柱间拿了水给他漱口,吐在盆子里的时候确实带着血丝。

然后,田岛用沙哑的嗓子问道:“柱间,你怎么不说话了?”

柱间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可是田岛问了他,他怎么都要回答:“我觉得心里难受,可是说出来……会更难受吧。”

“没事的。”田岛伸手握住了他,只是连他都觉得这句话特别的苍白。

“真的会没事吗?你能跟我保证吗?”柱间颤抖着声音问他,这些天,他一直都在忍耐着,“你之前向我保证,说不会瞒着我,不会做傻事,你是怎么对我的?”

“我也希望能够对你言而有信,只是……太难了。”田岛说道。

“那就不要再让我说些什么了,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柱间握住了田岛的手,“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你第一次这样子,没日没夜的咳嗽,身上的旧患怎么都好不起来,就连你自己都是听之任之的样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田岛被柱间堵得哑口无言,只能说道:“对不起……”可是他刚说完,又是一阵的咳嗽,即便是他心中已经有了准备,此时心中也涌上一阵悲哀。假如是他自己孤零零一人死去,或许反而不会这样痛苦,本来心中早有觉悟的事情,到了此时反而没有办法轻易放手。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