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红楼]十三福晋妙玉+番外(17)

作者:侍女的短刀 阅读记录

贾母看着一大群人鱼贯而入,愣了一愣才认出站在当前的这个是谁,“丫头啊,你是太太请来那个带发修行的,是不是?”

妙玉眉目平和,脆生生答道:“老太太好,我姓常,小名叫妙玉,我爹爹先头任着苏州知府,如今已告老还乡,我娘则出自绩溪胡氏一族,八年前便已经过世了。”

贾母眯着眼思虑片刻,“哦,绩溪胡氏我知道的,这可是大族啊,几个朝代的冠冕相袭,光前朝就出了好几位尚书,如今也翰林院里的几位胡大人也出自绩溪胡氏吧?”她似乎想起了朦胧的年少回忆,唇角弯出一丝笑意,“……我先前当姑娘时候,家里也曾来过一个胡氏门生,很是年轻俊俏,不比我家这个宝玉差。”

这话说完,除了先前专门问过妙玉的王夫人,所有人都一脸惊讶,众人光知道妙玉出身官宦之家,哪里知道她身后竟有这么庞大的家族势力。

王夫人冲邢夫人低声道:“这下好了,老太太都知道她家的,是个名门望族,赦老爷果真是痴心妄想了。”

邢夫人脸上倒浮起一层喜色,尴尬人偏逢尴尬事,自纳妾事起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又要巴结着贾赦顺着他的心意,又担心妙玉进门后爬到自己头上,此刻终于松懈下一口气来。

那边贾母又道:“好孩子,你这气质模样都很好,听那两个玉儿也成日夸赞你,凤儿的身子也是你料理好的?真是个能干的丫头!”说完对凤姐招了招手,吩咐道:“常丫头一直按照小姐份例的吧?千万留意着,既然如今在我家里住着,可不能受了委屈。”

话点到这里就够了,有些事不用撕破表面,妙玉很得体地笑着道了谢,退去黛玉那边说话。

贾赦自栊翠庵出来,见两位夫人和妙玉往贾母房中去了,自己又不敢在母亲面前提这桩事,只好回到书房里等消息。好等了半日,坐立不安,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终于等到了邢夫人回来传话。

邢夫人只将妙玉的身世如实说了说,贾赦便觉得无比烦闷,抬手一拍桌面,一个绣囊飞出去,跌在邢夫人脚边。

还以为她是小门小户小丫头,怎地竟是这样好的出身。这个常妙玉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了,但终日里只能对着那几个莺莺燕燕,实在无趣的紧。

邢夫人往脚边一瞥,那囊上不堪入目的刺绣映到眼里,无奈地摇了摇头:“老爷若是真想纳妾,家里这么些丫头,看上哪个只管要了去,想来老太太、太太也不会不依的。”

老淫贼听了这话,方捋着胡子露出贼心不死的笑容,白日里虽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提纳妾之事,私下里却各处托人购求寻觅。

才不过半个月之久,又暗地里看上了跟在贾母身边的大丫鬟鸳鸯。

第14章

这日正是兆佳尚书夫人的寿诞,宴请一众京城名流,连太子妃和好几位皇子的福晋都赏脸亲赴。尚书府与宁荣二府向来走得近,郑夫人与王夫人更是常在一处念经礼佛,于是提前两日打发了家人,请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凤姐、黛玉、宝钗及贾家几个姊妹去尚书府做客。

宝玉贪恋热闹,眼见众人一早起来,都打扮得光彩夺目登了轿子,便嚷嚷着要一起去吃酒,无奈贾母发话,“今儿在场的都是女眷,你平日里总在姐妹中厮混,只是在家里,倒也罢了,若是出门还这么不懂避讳,可叫你老爷生气!”

宝玉听了这话,只好无奈地回了怡红院,从床顶上翻出两卷茗烟买进来的闲书,歪在床上看。可一直到了晚饭后,天色暗下去,赴宴的众人仍未回来,他心里烦闷,一时又叫袭人倒杯茶来,一时又叫晴雯来剪剪蜡花,一时又叫麝月上茶点水果。

忽地听外头有人报:“妙玉姑娘来了!”话音未落,门前帘子一掀,廊灯下亭亭站着一个人,怀里抱着一大卷雪浪纸,纤细秀丽,却气势如虹。

宝玉忙将手上的书卷一撂,喜滋滋地迎出来:“我怎地忘了!常姐姐今日不用出门,也在家里的,早知道我就去栊翠庵吃茶了,在家里看了一天书,怪闷的……”说到此处,瞥了眼扔在床上的书,忙拿被子盖起来。

妙玉也不点破他,将纸卷往案上一放,毫不客气地在椅上坐了,“吃茶倒不是要紧的,我今日过来,是另有一件大事,要和宝二爷商量。”

宝玉“啊”了一声,有些摸不着头脑,伸脖子去看那些纸卷,只见上头没有写字,却描了好些线条儿,像是画,却又不是在惜春处常见到的花草鸟兽,便皱着眉头问道:“常姐姐,这是什么新鲜画儿?”

妙玉轻轻摇了摇头,将手按在纸卷上,气定神闲地笑道:“先不急看这些东西……宝二爷,我昨儿听王善保家的说,赦老爷如今又看上了老太太房里的鸳鸯,央着大太太去老太太跟前说,大太太正因上回那事儿觉得没脸,恰好老太太今日外出赴宴,鸳鸯也跟着去,大太太便将此事暂且拖延下来,你可知道这事?”

那王善保家的正是邢夫人的陪房,心腹中的心腹,抄检大观园时公报私仇、欺软怕硬,为人十分可恶。自从上回贾赦要纳妙玉却未得逞一事后,妙玉便一直让金嬷嬷偷偷盯着王善保家的,万一还有什么幺蛾子,也好提前做下准备,如今刚盯了半个月,便传出了这一桩。

“大老爷还想要鸳鸯?”宝玉太震惊了,猛地从榻上弹起身,“他哪里敢!他……他就是盯上了老太太的体己钱!”

“既然宝二爷都能看穿,想来家里都知道赦老爷和大太太的心思,”妙玉淡淡垂下眸子,“旁的且不说了,鸳鸯那样好的一个姑娘,又是老太太跟前最得力的一个,若是被赦老爷强占了去,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宝玉拧着眉头,暴跳如雷,“这些个痴心妄想的,若要细说,还不止这一桩!昨儿我见彩云坐在廊下哭,说环哥儿如今大了,想要个通房丫头,单因为她平日里对环哥儿尚有几分好脸色,环哥儿竟厚着脸皮求太太把她送过去,我正想着如何跟太太说,不叫环哥儿得逞呢!”

又是那个小猢狲一样的贾环,想到他和赵姨娘的嘴脸,妙玉哼哼冷笑,“在这家子爷们眼中,女子便是个玩意儿,也不管人乐不乐意,想纳就纳了,想要就要了么?”

宝玉有些脸红,眼光从袭人身上扫过去,“倒也不是……若女儿家不乐意,自然没什么乐趣的。”

妙玉没想去揭开他和袭人的隐秘,毕竟要救下鸳鸯和彩云,眼下还得靠宝玉呢。她清了清喉咙,正色问道:“宝二爷,若是眼下我有法子,可以让鸳鸯和彩云逃过这一劫,宝二爷可愿意帮我一次?”

宝玉有点发愣,瞪着眼问:“常姐姐此话当真?若是能成,我自然乐意!”

妙玉扬了扬那卷雪浪纸,一张一张徐徐展开来,笑道:“宝二爷别急,请看我的演示手稿。”

第二日府中倒是无事,因前日赴宴疲惫,因此大家都在各自房中歇着,宝玉呢,吃过午饭后自是躲回床中,懒懒地睡了个觉,直到天色暗了,才囫囵裹了个夹袄往王夫人房中去。

王夫人正在吃茶,见宝玉来了,便命人除去抹额,脱了袍服,拉了靴子,搂在怀里,慢慢地盘说昨日尚书府中如何热闹,主人如何周到,堂客如何之多,戏文如何精彩,酒席如何美味。

说得正酣畅时,只见宝玉拉着王夫人的袖子,脸上泛起嘻嘻的笑意,似乎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王夫人有点儿惊诧,摸着宝玉后背道:“我的孩儿,可是白日里睡多魇住了?”

宝玉只是睁大了眼看她,忽地“哎呦”了一声,口中不住嚷着:“好头疼!”王夫人大惊失色,歪歪斜斜地抱紧了宝玉,宝玉却将身一纵,离地跳得三尺高,嘴里只哼着:“娘啊!好头疼!我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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