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红楼]十三福晋妙玉+番外(58)

作者:侍女的短刀 阅读记录

“老十三,”康熙伸出手指,点了点躬身在下的胤祥,“有人告发昨日筳宴上十三福晋醉酒,你擅自离席,可有此事?”

胤祥心头一颤,沉着声气儿说是。

这事其实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昨日不过是家宴,福晋多饮了两杯酒,他先护送着回去了,倒也无可厚非。

若要往大了说,中秋筳宴也是一年中头等重要的礼节大宴,虽比不上元旦太和殿筳宴之礼贵重,却也是等级森严,礼节繁缛,他在众目睽睽下离席,虽然后来赶回来了,但到底消失了足足一个时辰之久,即便说是更衣,也解释不通。

可消失那么一两个时辰,在每一场大宴上都会发生。总会有人听戏听得腻烦了,饮酒饮得头痛了,坐久了腰疼了,除了被众星拱月围绕着的万岁爷和皇后外,无人在意其他人有没有离席。

何况昨日那么多宗室和大臣,若不是有人成心谋划此事,一直盯着他,如何连妙玉醉酒都核查得这么清楚,如何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写下奏本递到万岁爷跟前?

万岁爷不说话,胤祥低着头,拿眼角余光向那几位兄弟们打探,八阿哥胤禩一如既往地摆出贤德的模样,唇角甚至还衔着淡淡的笑意,倒是站在上首的太子爷,神情显出略微几分不自在来。

“朕问你,昨日提前离席,可是因十三福晋醉酒?”康熙的眼神很睥睨,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发了话。

太子绷不住了,半是揶揄地转向胤祥,“十三弟,擅自离席,可是违背礼制、不忠不孝之事,十三弟莫要因为赈灾办得好,得了万岁爷赞赏,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啦!”

是太子设的局么?胤祥略带怀疑地看他一眼,不,太子胤礽虽有些经世治国的才能,却不是一个弯弯肠子的人,何况昨日给妙玉灌酒的女眷以八福晋、九福晋和十福晋为首,这必定是八阿哥那一党羽撺掇的。

他还没说话,有人按捺不住了,是排在后头的兆佳尚书,头一个站了出来,“万岁爷,十三福晋并不是性情顽劣之人,在家时也从不饮酒,更不曾有在筳宴上大醉的不雅之举,臣请万岁爷明鉴。”

站在胤祥身边的胤禛甩了甩袖子,似有替他辩解的意思。胤祥向前踏了一步,按下四哥的手,用微不可见的幅度摇了摇头。

几位福晋昨日|逼迫妙玉饮酒,很多人都看在眼中,若是这么堂而皇之地将实情告知,必定会扯出八阿哥这一党派。

而他和胤禛现在的势力,在太子爷对他心存不满的情况下,还不足以和另一个更得人心的集团抗争。

想来胤禩也是吃准了这一点,赌他不敢将实情告知,才这么毫不掩饰地欺负他和他的福晋。

胤祥心头一阵翻涌,却硬生生咬牙将委屈与怒意压下去,撩袍跪倒在地,“回万岁爷的话,儿臣擅自离席,未如实禀告万岁爷,请求万岁爷降罪!”

避而不答福晋醉酒是否属实,将一切罪责全力承担,是他唯一能为妙玉做的了,只要他受了罚,且拒不开口,便无人会去翻妙玉的错处,也能为四哥与八哥、太子直面抗衡,再拖延上一段时日。

他抬起头,却只能看见站在前头的胤禛握紧双拳,指节发白。隔着很多人影,那能够主宰天地博爱万民的万岁爷慢慢叹了口气,语调里是无尽的失望和不在乎。

“老十三,朕对你,很是失望。”

第49章

消息传得很快,尤其是这种事关皇家的秘辛,兆佳马尔汉踏出乾清门时,只见宫人太监们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需多问,用不了多久,满朝上下都会知道刚得了重用的十三爷失了圣宠。

乾清门外头怪冷的,空气很清冽,兆佳马尔汉吸了一口气,从朝臣的队列中钻出来,往皇子们跟前凑。

“太子爷,”他带着忧心的肿泡眼看了一眼胤祥,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胤礽身后,“方才万岁爷到底是发怒了啊!”

胤礽斜觑他一眼,特意留到最后,等其他阿哥们都走远了,空旷的御前广场上只剩下他们两人,方无赖地笑了笑,“尚书可是急了?放宽心,反正那十三福晋只是尚书府上的养女,若圣上当真开罪下来,只按照先前说好的行事,包管尚书一家子都不会受到关联。”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兆佳马尔汉拧住了眉头,“她品性纯良,为人端正,我和夫人没道理不疼她,何况,何况她到底是无辜的,为何要被牵扯进来!”

太子爷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衣角,“送她进阿哥所,总要发挥些用处的……不管怎么说,昨日筳宴上灌她酒的是老八,我只是顺手推舟递了奏本上去,他老十三的威风,又不是我诚心想削的!”

说罢,他负着手往毓庆宫夹道上走,兆佳尚书无奈地摇了摇头,赶着小太监请人前出宫去。

胤祥其实并未走远,隔着两道月洞门,恰好能看见兆佳尚书和太子爷在广场上说了好一会话。四哥的提点之语回荡在他脑海里,不管妙玉是何身份,她是太子爷和兆佳尚书亲手送进阿哥所的,他们在他背后合谋了昨日之事么?对她,他还能相信多少呢?

回到端本宫里,心头说不出的发酸,妙玉已经起了,穿一件樱草色的夹袍,怡然自得地站在廊下逗弄一只雪白肥硕的御猫,一抬眼望见他绕过影壁过来,忙抛下手中的草条,蹲了蹲道:“十三爷回来了。”

她脸上很是坦然,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那些旖旎后,她的小丫头是不是没有悉数告知与她,总之一点儿女儿家的羞赧也没有,更不见丝毫做贼心虚的模样。

胤祥犹豫了,他一时间分不清是她演技太好,还是她并非四哥所说的那样狡诈。

“福晋昨夜醉酒,今日还是少吹些冷风,省得着了风寒。”他发现自己克制不住地对她关怀。

妙玉“嗯”了一声,睁大了眼问:“十三爷,宫人们都说,每岁过了中秋,都要去热河行宫和木兰围场,可是真的么?”

“这是岁举,自然是真的,”胤祥站得很远,却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话,“阿哥们通常都要带一位女眷随行,去年带了侧福晋同去,今年……”

“我愿意去!”妙玉眸色亮起来,脸色都生动了。

“好,”胤祥淡淡回答,“那你这几日收拾收拾,路上条件艰苦,讲究的是轻车简行,不要带太多衣服首饰。”

接下来几日,胤祥都尽可能避免与妙玉多见面,一方面当然是出自于四哥的警告,而另一方面,他也乐于按捺住自己与她同游的期待,仿佛小孩子偷吃蜂蜜,藏在心底的大蜜坛子,只有在馋得受不了的时候才拿出来偷偷尝一口,比随时都能饮到要甜美多了。

三日后,万岁爷下旨,“习武木兰,毋忘家法。”

秋狝的消息刚从乾清宫中传出来,紫禁城中的皇子亲王们无不兴奋莫名,大臣们忙碌不停,宫中热闹不少,从端本宫的窗口望出去,筒子河边无不是豹尾班、御枪处、鹰狗处、上虞备用处在召集勤练,车马銮仪也预备好了,自东华门起顺着宫墙停着,排成一直蜿蜒到西华门上的长队。

将校们领了旨意,率领各营熟悉行营途径,清肃道路,跪接圣驾,公文也也一一下到了八旗和各地的驻防将军手中,选拔武艺超群者,到木兰围场一同参加哨鹿围猎。

钦天监算好了日子,总算到了出发这一天。天还没亮,妙玉就被绿杯叫起来梳洗,一主一仆跟着列队,慢慢走到自己的马车边待命。

但是现在还不能登车,要等吉时呢,天已经慢慢亮了,妙玉伸着脖子张望,站在此处儿的事黑压压一大群宫眷,有万岁爷的后宫嫔妃,也有阿哥和亲王的福晋们,平日里最是叽叽喳喳的一群人,此刻却一点儿说话声响都听不见。

淡红的阳光从宫墙上头升起来了,照亮了渴睡人的眼,夹道最前头,能看见几个骑在马背上的身影,其中有个格外清俊的,大概就是十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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