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只想活着(109)

唐臻默默转身,望向天边升起的明月,手掌虚浮的贴上胸口。

早在上辈子,他就知道这里坏掉了。

变成太子之后,提醒他这里有问题的人,忽然变得多了起来。

理智告诉他,程守忠看上去很伤心,他不该继续追问。

然而隔着胸腔触摸冰冷的心,他却觉得茫然的厉害。

程守忠为什么如此伤心?

不知道过去多久,天色已经彻底昏暗,原本只有个虚影的月亮逐渐明亮,孤独的悬在空中。

看似在发呆的唐臻,立刻察觉到程守忠的情绪已经完全宣泄,正在缓慢的平息。

他转头看向对方的侧脸,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事。

“陈玉是不是与程锋有关系?”

结合程守忠之前的话,唐臻又有新的合理猜测。

“或者陈玉与程锋留在广西的家人有关系?”

程守忠显得苦相的脸上,扬起欣慰的笑意,不答反问,“您知道陈玉的父亲叫什么吗?”

唐臻默默思考了会,不确定的道,“陈雪?”

虽然陈玉的父亲也算是‘封疆大吏’,但他与喜欢写请安折子,用文字与唐臻交流的沈思水不同,低调程度与四川少数民族的僰人酋首几乎没有区别,名字从不会主动出现在唐臻的视线范围内。

唐臻不会因此忽略对方,但不能确定,他念对方的名字时读音会不会有偏差。

程守忠的目光变得悠长,低声道,“广西巡抚的脸上遍布烧伤,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嗓子也被烧毁,虽然不影响说话,但是声音非常怪异,最好的口技艺人也无法模仿。”

“他就是程锋?”

如果只是程锋的家人,没必要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唐臻满脸诧异,心脏仿佛在某个瞬间慢了半拍,感受到复杂得令人眼角酸涩,难以分辨的情绪。

然而等他静下心,想要仔细品味却没找到任何能令他动容的念头。

错觉终究只是错觉。

唐臻不甘心,为了证明短暂的感受到心脏的存在,不是他的错觉。回东宫的路上,他始终默念程守忠最后教给他的词语,试图唤起令他感到不适的情绪。

‘沉冤昭雪’

“殿下,你在说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入唐臻耳畔,他猛地抬起头,穿着墨蓝色长袍的陈玉正举着被夜风吹得明明灭灭的灯盏,目光幽幽的凝视他。

唐臻终于能够确定。

他的心确实会有异样的感觉。

既不是因为感动,也不是因为动容,是因为受到了惊吓。

第39章 二合一

唐臻后退半步,下意识的做出防备的姿态,仔细打量陈玉。

长久以来,他对陈玉的印象都是书不离手,气质高冷的文艺青年。

除非戳到对方的逆鳞,也就是安定侯。陈玉虽然表现的疏离冷漠,但实际相处,反而比东宫的其他伴读更随和柔软。

即使是面对读作仆人,写为细作的存在,陈玉莫名其妙遭到窥视的时候也不会立刻勃然大怒、杀鸡儆猴。只是平静的拆穿对方的小把戏,然而冷冰冰的警告对方,以后离他远点。

阅读过很多圣朝书籍之后,唐臻忽然多出许多浪漫的想象。

如果没有身处东宫,陈玉应该是山巅迎风独立的兰花,任凭风吹雨打,淡然凝望尘世喧嚣。即使偶尔染上尘埃也没有关系,早晚会有大雨令他恢复宁静。

也许兰花周围还会有头愚蠢的小老虎,总是小心翼翼的收着指甲,对兰花蠢蠢欲动。明知道结果是扑空落悬却乐此不疲,甩到沾在皮毛上的尘土,又迫不及待的去扒拉这株兰花。

想到梁安,唐臻心头微动,第一次认真的对比陈玉和梁安的长相。

他知道圣朝地大物博、版图辽阔,每个地域的人相比较其他的地方,无论是长相还是口音和习惯,都会有细微的差别。

在异族奴隶中留意到黎秋鸣的存在时,唐臻曾刻意的比较过梁安和黎秋鸣的长相。虽然身处两个国家,但是只看地理位置,梁安和黎秋鸣勉强能算得上是邻居。

两个人都肤色偏黑,梁安的外表是少年模样,具体表现在比同龄人更纤细的骨头和眉宇间对力量绝对信奉的单纯稚气。

然而只看身高,梁安不仅远超黎秋鸣,也比同样是西南出身的陈玉和胡柳生高出一大截。

相比之下,黎秋鸣的肤色更黑,眼眶深邃,后脑勺也更突出,好在从小习武,身姿还算挺拔,更是在遭逢大难、颠沛流离之后,咬牙保留最后一口心气不肯散开。

否则唐臻哪怕再怎么需要越黎朝的奴隶,也不可能闭着眼睛选中黎秋鸣。

岑威最初送给唐臻的异族奴隶中,黎秋鸣是最好看的那个。

唐臻不得不承认,他多少是有些颜控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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