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与太子那么像,肯定是燕翎早就准备好的棋子。
齐黎在赌,赌眼前的人不甘心永远做棋子,有反制燕翎的野心。
恍惚间,齐黎似乎听见声轻笑,然后脖颈传来不亚于之前的剧痛。
唐臻继续废物利用,在齐黎的身上找干净的地方擦匕首,喃喃道,“胆大包天又愚蠢,即使逃得过今天,也躲不过明日。”
除非看到活着的希望,否则齐黎肯定不会透露更多被他当成最后救命稻草的信息。
有继续和齐黎耗下去的时间,不如考虑看似惊人的消息背后代表的深意。
当年宁王战功赫赫,烈宗赏无可赏,只能打造六枚免罪令牌。
端妃是陈国公府在后宫的脸面,所以有一块免罪令牌。
燕翎是陈国公府在京都的脸面,手中也有一块免罪令牌。
齐黎临危受命,千里迢迢的赶来京都,陈国公给他块免罪令牌防身。
然后齐黎不知从何处,拿到枚假的免罪令牌,又哄走燕翎手中的那块免罪令牌,真假总共五块,共同交给昌泰帝。
逼昌泰帝为端妃收拾烂摊子的同时,向燕翎展现能力。
退一步,随时可以翻脸不认人,反称枚假令牌来源于燕翎。
唐臻收起匕首,面无表情的转身,脸上丝毫看不到,片刻前的轻松惬意。
齐黎明知道陈国公府有人通敌却不上报。
真假难辨的令牌。
不知不觉被戏耍的燕翎。
......
看来如今的北地,未必比京都安稳。
瓦刺给陈国公的压力,远胜外人的想象。以至于陈国公甚至没有精力抓家贼,齐黎这种程度的欺瞒和作乱,在唐臻眼中,几乎与背叛无异。
然而北疆军的敌人不仅有瓦刺,还有突然起势、敌我不明的龙虎军和虎视眈眈已久的省总督。
第99章 一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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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一合一
薛寄,祖上曾是开国功臣。
民间俗语说三代而衰,正是薛寄所在的这种人家。祖宗显赫,奈何有不肖子孙,余人亦资质平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家族日渐衰落却无能无力。
等到薛寄长大,能够承蒙的祖荫,仅是与宁王嫡孙、安定侯世子......共同成为皇子伴读。
彼时没人能想到,从出生起就被落下的薛寄,日后能青云直上,再与陈国公和安定侯平起平坐。
无论日后成宗和薛寄之间有多少龌龊,没人能够否定,成宗是薛寄的贵人。然而薛寄本人,未必不是枭雄。
成宗登基之后,朝野动荡,难以安宁。
烈宗驾崩前勉强按下的官忧民愤愈演愈烈,无时无刻不在动摇成宗的皇位。
成宗经过艰难的抉择,毅然决然的选择用与烈宗完全不同的方式稳定朝堂。他没有再打压对他不满的朝臣,开始随心所欲的提拔既愿意对他表忠诚,又有能力安抚百姓的权臣。
作为成宗曾经的伴读,薛寄没能在最初得到与陈国公和安定侯相同的权力。他因此决定去贵州做成宗的眼睛,不仅希望替成宗镇守西南,更是因为知道,在京都,他永远比不过安定侯。
在成宗的默许之下,薛寄扎根贵州,肆无忌惮的与当地官员和豪绅争夺权力,短短十几年名声鹊起。
贵州、两广、福建皆以薛寄为尊。
如今的两广总兵和梁家军,正是因为没有态度强硬的反抗薛寄,才有幸没在薛寄彻底掌权的时候被清算。
可惜......人心不足。
最初薛寄只是落魄的武爵儿孙,他眼中只有同为皇子伴读的燕凛和程红缨,希望将来不至于被这两人落下太远。
等他成为说一不二的南宁侯,出门在外甚至被称作南王,再看北方的陈国公和京都的安定侯,难免有不过如此的感慨。
即使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也只是命好而已。
然而扎根贵州,然后辗转走到广西,再越过广东,占据福建的过程中,薛寄听得最多的话却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凭什么有些人能够天生命好!
薛寄不服。
他想取而代之。成宗精通平衡之道,最擅辨识人心。
等到薛寄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对成宗出手的时候,他的野心早已成为各地心照不宣的秘密。
‘剿灭叛臣贼子薛寄’是成宗在位期间,唯一一次向各地下达军令,效果远胜于铁血治国的烈宗所下的圣旨。
不仅远在北地的陈国公世子燕北旗亲自南下,各地卫指挥使也立刻带兵赶往薛寄统辖之处。四川巡抚和僰人土司首领甚至愿意为这场战事,暂时休战,专心剿灭叛臣贼子。
时隔多年,四川巡抚和僰人土司首领依旧三天一出兵,五天一列阵。曾亲自带兵迎战薛寄的浙江卫指挥使施茂,正是今日三省总督施尚文和福建卫指挥使施尚武的父亲。燕北旗成为新的陈国公,雄踞北方,几乎是整个圣朝所有武将最向往的存在......可想而知,当年究竟是谁胜谁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