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被迫遣回乡下后(16)

林殊文解释:“我已经不是公子了,唤我名字就好。”

说着把提灯拿起,又将装书的布带挂在肩膀。

“罗大哥,还有这位……爷,我自己走回去,不劳烦你们了。”

严融之望着他:“鄙人严融之。”

林殊文结结巴巴的:“我叫林殊文,那、那唤您严……严爷?”

说完,他自己禁不住笑了下。

可这位商队主人一看就是很有名望的,跟他原来被林广良带去见过的人都不同,若凭白叫人大哥,更是失了礼节。

罗文笑呵呵的:“小郎君教书的?”

林殊文羞愧点头:“在一户人家授学,今日回家途中被暴雨耽搁,还麻烦了你们。”

罗文:“那我叫你小林先生吧。”

他道:“时下四周漆黑,小林先生告诉我你住哪儿,咱们有车,顺道送你回去。”

林殊文:“不用不用。”

罗文眼一转:“我听见周围几处传来犬吠,都这时辰了,走在路上指不定被跑出来的狗咬了。”

林殊文:“……”

少年爬回车上,罗文忍着笑,瞥见自家主子心情似乎不错。

直到马车停在林家旧屋门外,林殊文跃下车,扭头望着骑在马上罗文,神色诚挚:“多谢罗大哥。”

少年靠近车窗,朝里头的人又道:“多谢严爷,我回家了,你们路上当心。”

目送林殊文走进旧屋,罗文扬鞭策马,绕到车厢旁边。

“主子,小林先生住的地方够破的,这样的地方怎么住人?”

严融之想起不久前瑟缩着身子蜷在角落睡觉的少年,观望面前陈旧的老屋,风雨飘摇,连盏残灯都没有,一时辨不出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错字~~

年上爹系攻,慢慢教受爱惜自己~

第8章

夜里一直起雾。

林殊文回到旧屋后先把身上的衣物全部换下,拿起罗文送的提灯,又到河岸边接水。

他坐在火灶旁边的小木凳生火烧水,烧水时在铁锅上面横搭两条木棍,用碗装着包子,借助滚热的水汽把包子热一遍。

火光照映少年的脸庞,林殊文手心捂紧双颊,预感自己可能又要生病。

包子很快热好,林殊文就着水把包子吃了,又用剩下的热水擦身,尤其关节处。

小时候每逢节气交转患上热症,照顾他的人会在他服药后用热水给他擦拭关节。

此时身子已经微感沉重,林殊文将火柴移至床头一旁,脚步晃了晃。

做完这些,他裹着余下的衣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身子软绵绵的,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

翌日,林殊文艰难地睁开眼,此时的他头重、呼吸紧、且左耳隐隐发疼,虽然没起热症,但遍布全身的乏累感叫他并不好受。

他把夜里留在床头的那碗水送到唇边,浅喝几口,嗓子在吞咽的过程好似刀割,整张脸皱成一团。

林殊文尝试说话,甫一出声,嘶哑干疼,连忙又用水润了润,效果甚微。

所幸这几日休沐,三天的时间,还需尽快把身子养好,不能耽误授学课程。

林殊文淘米,熬稀饭的过程一直趴在木桌旁昏昏沉沉的。

他艰难撑起身子,喝了半碗稀饭接着躺回床上睡,无奈左耳隐隐的疼意使他睡得并不安稳,傍晚前,从田边做完农活儿的莫布来看他。

莫布带了山上采摘的果子,家里的鸡鸭又下蛋了,顺手带了几个。

林殊文受之有愧,莫布道:“你就收吧,这些东西不用几个钱。”

少年虽用几身衣物裹严实身子,依然遮不住他的清瘦。

莫布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好几次欲言又止,把“让我照顾你”的话咽回肚子里。

林殊文脑子跟猛了层雾似的,舔舔干涩的唇,哑声道:“那我收下果子,鸭蛋就当和你买的,莫婶看见了也高兴。”

莫布道:“俺娘夸你识文懂事,收下鸭蛋她还高兴呢,她就巴不得俺跟你走近些,不与其他几个又混又野的小子玩。”

而且……林殊文还是个哥儿,莫婶子挺希望莫布能多照顾人,好让林殊文对莫布另眼相待。

思及此,莫布的脸可疑地红了红,他晒得比较黑,倒让人瞧不出正在脸红呢。

林殊文憔悴柔弱的模样叫莫布不忍继续拒绝,只好收下他给的铜钱,走前还替他打理院外的杂草,又到河边打了两桶水进屋,再将一垛干柴垒好。

莫布干这些杂活的时候林殊文也要帮着做,虽然他下了床,双脚沾着地,但浑身使不上劲。

莫布把他扶回屋内,见连张褥子都没有,又一顿心酸。

“俺把火种存在石灶底下,若要取暖烧火,就把干柴垒好,火种取出来就能烧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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