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鹿几事(197)

作者:几个梨 阅读记录

海景琛的眼闭了没多会儿,觉得这唯帽外的空气极速的流过,身后是高了自己半身的身躯,这是安全的,也是刺心的。

海景琛慢慢张开了手,他摸到了从前。

在这屡变星霜间,下乔入幽之时,曾以为自己可以浮白载笔,含商咀徽一生,却不曾想早已是郃都的秋风团扇。

海景琛想起了自己的二十二年,曾想做个行水云身,最后却骑鲸捉月,还好,还好,遇见了自己的尺树寸泓,那位来应州的三月客,为他暖了一身雨。

“先生,杨立信仰慕你。”杨叔的眼看不见,海景琛只能看到斗笠下的阴影。

晚风止行。海景琛呼出了一口气,挨在杨立信身上,说“先生也仰慕杨立信。”

潮湿的马上有人在接吻,他们没有管这是郃都还是应州,也没有在意这是白天还是雨夜。

书架上有景琛以前写的话本子掉落,《谋士与悍将的卿卿日常》。

风抚过第一页,上写:

“生如浮萍隐松风,本该飘零月千里,

怎奈有人身化鹤,暖得手上盏森伯。

山温水软黛伊人,悍将卿卿枕梨香。”

***

与海景琛跟杨立信的缱绻不同。

向执安与赵啟骛一脑门子国事。

向执安坐在马上,赵啟骛挨着他,有好几日未抱了,赵啟骛想的紧。

向执安问“今日死了的那小太监,你可认得?”

赵啟骛闻着向执安的发,说“二皇子宫里的,但是这也太蠢了些。我已差人去查他家中老母父兄,应当不日便有定定论。”

向执安覆着赵啟骛的手说“明日会送一批人去往大理寺与督察院,岳起元那边,我明日去瞅瞅。”

赵啟骛说“好。聂老他们要入内阁,折子也该起了,让三皇子盖完了印鉴,便送吏部去。”

向执安说“现下吏部侍郎不姓林了吧?”

赵啟骛抬起头说“吏部之前姓林,孙蔡司死后就急急的卸职了,但是后来再无响动,我估摸着,人在督察院呢。”

向执安说“哦?崔治重如此在意?吏部确是好地方,不管是皇后娘娘还是二皇子一党,谁能把持了这吏部,谁便能在这朝上弄虚作假。”

“还是得有钱。没钱养一堆人也没个什么用。”赵啟骛昏昏沉沉的说。

赵啟骛这几日天天坐在宫里梁上,这会儿困意袭来,向执安怕他从马上摔下去,便拉着赵啟骛的手拢住了自己的腰。

到了小院,四下安静,偶尔虫鸣。

***

翌日。

向执安来到宫外,岳起元每日天不亮就来跪着,皇后娘娘有意晾着。

向执安站在岳起元边上,说“岳大人,何故还跪着呢?”

岳起元长跪着说“向载府,何必明知故问。”

向执安说“楚指挥使前两日找我,听起来他对太子昏迷一案颇有微词。岳大人,你说我查是不查?”

岳起元说“向载府,我既缴械,迎你进都,也知道此身难保,鹿走苏台。我儿虽非栋梁,但是向载府答应了的,留我岳族一脉。”

向执安说“公子得与我说,究竟做了什么,才能保下。我见过岳公子,你说让他残谁一条胳膊,他能干出来,但是真要他杀人,还是当朝的太子,倒不是向某看不上,确实也没人敢这么干,譬如向某,向某都到这份上了,太子殿下就那么躺着,我也不敢动。”

岳起元说“吾儿糊涂,但绝不会如此。”

向执安说“有功夫带来说说话,岳大人,今日开始不必来跪了。”腰间岳杜康的腰牌耀眼,岳起元沁出了汗。

向执安走了。

晚间,贼头贼脑的岳杜康就来了院子。

杨叔搜了一番,啥也没有,院里坐着向执安等五人,向执安与海景琛在翻花绳,赵啟骛就抱着刀在边上看着。

“来了?”向执安放下了花绳说“坐。”

赵啟骛与岳杜康年纪相仿,但是赵啟骛从上梁来,本身就一股子煞气,对着郃都细皮嫩肉的世家书生,更是活像个阎王。

岳杜康颤巍巍的坐下,“喝茶吗?”海景琛一出声,岳杜康吓得人都要弹在椅子上。

“我可没世子殿下吓人吧?”海景琛对着杨叔发问。

“没有的事。”杨叔抱着刀,今日做活,腱子肉若现,身上带着些刀疤。

“此次请岳公子来,就是想问问,今年郃都春猎的事。”向执安给倒了一盏茶。

“是…”岳杜康这几日没怎么吃饭,人都瘦了一圈,干瘪着肚子蜷在椅子上,背脊看起来都是弯的。

“你只需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春猎,按吏部的册子,你入职兵部首要就是为了此次春猎,且就这么巧,我一说要彻查太子昏迷的案子,这牌子,就到了我手上。”向执安将腰牌扔在岳杜康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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