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后大美人带崽要饭(57)

贾敛刚要推辞,突然反应过来,陛下关心农桑不假,但其实是拐着弯让他给裴酌提供优渥的衣食住行吧?

他索性接下银票,决心要好好建一排屋舍,裴酌要独门独院,再请一些家丁。

贾敛看了看裴酌面若银盘的脸蛋,心里紧张,陛下养得这么好的裴大人,送到他这穷乡僻壤避风头,到时候要是送回一个面黄肌瘦的裴大人可怎么办?

好在他是个种田的,米饭管够,过几日房子造好了,再辟出一块地养鸡鸭,一天杀个一只鸡补身体。

裴酌懒得去镇上住客栈,住了几天简易的木屋,天儿还热着,他不急着住上瓦房,而是让工匠去研究水泥,玉京的工匠给了现成的配方,裴酌传授给当地工匠,工匠用土方法制作了一些水泥过来,开始起大房子。

反正问起来,配方就是贾敛带过来的。

他银子给得足,房子造得快,几天就上梁盖瓦,再买一张现成的大木床,又可以躺着了。

头几天,裴酌还十分勤快,一会儿跟贾敛探讨橘子柚子橙子复杂的嫁接关系,一会儿建议贾敛把西瓜嫁接在南瓜上,长得又多又好,见贾敛养了鸡鸭,还试着研究恒温孵化。

热情维持了不足半月,裴酌便发现自己容易犯困,这半个月肚子显怀得明显了一些。

就连贾敛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期期艾艾地说,要不要请个郎中。

此时,萧循已经派人将血吸虫的药方百里加急传送各州昭告天下,水疫泛滥的地区百姓如见天日,其他地方的人也知道了有这个病。

裴酌就等着这个时机,愧疚地坦白道:“对不住,我前些日隐瞒了大人,我走水路途径两湖时,不小心掉进水中中招,但我一直注意着分寸,绝不曾将血吸虫传给大人。”

贾敛急了:“不是传不传染的事,而是你的身体重要,我上书请求陛下派太医来!”

像裴酌这样的栋梁之材,刚来几天就解决了他在农桑上困扰已久的问题,要是出事了是大宣的惨痛损失。

裴酌:“不必,我已经在吃药了,只是郎中说我的体质有些不同于常人,血吸虫虽然已经除去,但肚子还要大上几个月,然后缓慢消肿。”

贾敛的实验农场很大,裴酌的院子平时只有贾敛过来,只要他不出去,别人就见不到他。

不出门对于咸鱼来说,根本不是大事。

贾敛对医学一窍不通,这些日子俨然把裴酌当农政司的领导请示,裴酌说问题不大,他虽然心里隐隐担心,但对裴酌无所不能的印象占了上风。

“你若有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尽快请郎中。”

裴酌:“好的。”

贾敛出了屋门,忧心忡忡地对养鸡的大姐道:“晚上炖个鸡汤给我阿弟补补身体。”

大姐乐开花:“好咧!”

裴酌每次只喝一小碗,顶多再吃个鸡腿,剩下的都是他们这些农场做工的人分了。

大姐尽心地熬着鸡汤,还让家里的男人去山上挖个山菌一起炖。

裴酌趁着还能见人,早晚都会强迫自己锻炼一会儿。

他顺着田埂走,走到一排工人屋舍处,又听见张大姐杀鸡的动静。

又有鸡汤……裴酌抿了抿唇,这里怎么比萧循更恐怖,恐怖在食谱单调,全是煲汤。

张大姐真的很爱煲汤,还会说烧鸡和炸鸡的坏话。

裴酌听说有些家长在小辈怀孕后,会在乡下养两百只土鸡土鸭准备着。

这种事居然发生在他身上……裴酌一开始还天真地以为贾敛有意研究家禽养殖,直到喝了三天鸡汤,才放弃幻想。

他甚至怀疑贾敛是不是偷偷跟萧循透露了他的行踪,是萧循让他养的鸡。

张大姐出来打水,准备把鸡肉过一遍水。

裴酌立刻躲在墙后,生怕被叫住,让他晚上必须喝两碗。

农场很大,需要十来号人手,裴酌建议贾敛不要全部雇用壮年,而是雇一整个小家,允许工人拖家带口地驻扎在农场。

工人把农场当家,做事会更尽心,更稳当。

裴酌闲着也是闲着,把他们的孩子召集起来,教他们读书识字,尤其偏重农业和天气方面的知识。

学堂的束脩很贵,张大姐没想到做工还能让孩子读上书,以后除了种地靠天吃饭,还能谋上其他营生,她对裴酌感激涕零,天天问他有没有衣服要洗。

裴酌没有雇丫鬟,自己洗了几天衣服,终于忍不住向懒癌投降,花钱雇她洗衣服。

……

大宣也有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代价是日夜不停跑死马累死人。裴酌不愿意付这种代价,因此贾大人的信不快不慢,过了一个月才晃悠进京。

这一个月,对玉京的官员来说,十分难熬。

自裴夫子离开以后,陛下变得不好说话了。

李如意也很苦恼,裴酌在的时候,不管再难的变革,陛下始终都是野心勃勃耐心十足地跟老臣转圜。

原来耐心都是裴酌给的。

掩藏在耐心底下是主子雷厉风行的本色。

那些文官以为是裴酌在萧循耳边吹风,才让帝王推行一个接一个闻所未闻的政策,现在他们终于发现,没有裴酌,萧循贯彻的手段更令他们难受。

好像有些事不必要再做得完美,因为没有裴夫子打分。

李如意将各地的信件整理,看见一封岭南来信。

“贾敛?”李如意感到意外,陛下派贾敛去岭南种田,当地州官都上了几封奏折,表明他们都很听话地给予了贾大人方便,在陛下面前找个存在感,希望有朝一日能调进京。

李如意还以为贾敛要等稻子亩产翻倍了才会写信邀功。

他把贾敛的信放在上头,呈给主子。

萧循批完奏折,惯例查阅信件。

他拆开一封,甚至没有认真看是谁写的,非紧急大事需要皇帝决断,信封火漆是一个圆形印记。

直到上面出现裴酌的名字,才慌忙去翻信封。

萧循一目十行看完,“九月二十五日……”

李如意头皮一麻,陛下是又想起裴酌了么?

萧循道:“裴酌在落水那天,给贾敛托梦。”

李如意:“他说了什么?!”

萧循:“读博,三年。”

李如意也不管听起来多荒唐,欣喜道:“那只剩下两年零十一个月了!”

萧循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他为何不给我托梦?”

难道是因为裴酌从白玉京带出来的花生,贾敛照顾得最久,所以有了托梦的媒介?

萧循眼神一暗,早知如此,他绝不会将亵裤还给裴酌。

他本不信托梦这种无稽之谈,但是一来,信是贾敛写的,的确是裴酌落水那一天从岭南发出,信中除了关于裴酌的一小段,大部分是贾敛在岭南的种田安排,说已经派人去寻橡胶树的幼苗,田地也置好了……语气和笔迹做不了假,贾敛性子直,脑筋不会转弯,干不了欺君的事。

二来,那句诗,像裴酌形容的白玉京人的口癖。

“智者不入爱河。”萧循一字一句地念出来,所以,裴酌确实一直在装傻,他根本就明白他的心意。

离开之后才敢承认,是不是?

当晚,天子将裴酌的留声唱片搬上了龙床,抱在怀中入睡。

一夜无梦。

次日,萧循黑着脸起床上朝。

很好,看来不是用心做的,罚他再做一百个。

……

裴酌捂着肚子,睡不着地睁开眼睛,小腿有点抽筋,没有人给揉。

这个点萧循应该起床上朝了。

裴酌也起床揉着小腿,因为肚子大了,姿势有些不方便。

他和4523商量:“能不能让你家小太子保持体型。”

4523:“不行的噢,小太子才六个月诶,才一点点大。”

裴酌现在对4523不是很信任,毕竟这个破系统,让他把萧循电阳痿磨磨唧唧,处理反派电闪雷鸣,间接导致他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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