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绑定后我每天都想发疯(8)

作者:岑羽 阅读记录

他用烟杆又指了指梁昭,疑惑道:“不过,你的那位朋友怎么还没醒?”

萧荧面无表情转过头去,看着躺在那装死还不忘找个舒服地方的梁昭,平淡开口,“看样子是已经没气了,还劳烦你们替我安葬了他。”

他这么说,结果老汉还真信了,招呼着三名青年挖坑准备把梁昭埋了。

靠!

梁昭睁眼,一个鲤鱼打挺,猛地站了起来大喊道:“我没死!”

他们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诈尸了呢。

竖日清晨,太阳从远处沙丘上升起,将天空染成橘红色,晨光笼罩着浩渺苍茫的大漠。

商队收拾好了行李物品,喂饱了马匹准备启程。晨雾中又响起幽幽驼铃声。

“不知两位小兄弟是哪里人士?”

“夏国人。”萧荧并不作隐瞒。

“夏国?”老汉驾着马车,眼睛往远处望去,感慨道:“那可是个好地方。我离开了几十年,也梦到了它几十年。”

“既然这么想念,那为什么不回去呢?”

风吹动着老汉灰白的胡子。他叹了口气,“总要出来讨口饭吃。”

商队是去经商的,正好路过北国的边陲,顺便捎带他们一程。

梁昭靠在马车里打盹,老汉在外面驾车,时不时的跟萧荧说着话,那个小姑娘来来回回进来了两次,又是送水,又是送吃的。

萧荧看着她露出温和的笑,柔声道:“有劳姑娘。”

女儿家的性格羞涩,也不敢跟他讲话,匆匆放下东西后便出去了。

这般温柔的摸样,待那姑娘出去后,梁昭便凑上前去,低声问他:“你看上她了?”

萧荧斜了他一眼,“跟你有关系吗?”

梁昭躺到一边,枕着胳膊道:“我是怕你又绣花。”

萧荧:“绣花?”

“那天在帐篷里,你不是拿针要戳那舞姬?”

“……”

“她瞧起来平平无奇,也不是什么貌美佳人。”

梁昭说的不错,那姑娘皮肤黝黑,五官甚至还有些不太好看。

“你话太多了。”

正午时分,路过了北国边境线的时候,他们下了马车,和老汉告了辞,一路往东南方向走去。

在大漠中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前方的地里零零散散的生了些许杂草,土地显现了出来。

暴雨过后的潮湿感,带着热气扑面而来,周遭蝉鸣声此起彼伏。

天气闷热,二人赶了许久的路,身上已经出了不少的汗。

梁昭口干舌燥,急切的想讨口水喝,拍了拍衣裳,簌簌的拍下一层沙土来。

抬眼望去,不远处坐落着一处村子。有青烟从屋顶上冒出。

是农家人在烧饭。

村口土坡的一棵老槐树下,有三个孩童在挖着蚂蚁玩。

荒凉的边陲之地,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穿着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裳,流着鼻涕泡,光着脚踩在地上,见梁昭和萧荧从远处走来,几双带着天真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石头,回家了。”

一个作妇人打扮的女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她手上端着木盆,里面是刚洗好的衣服,正顺着盆缝滴着水,她沉着脸,拉过其中一个孩子,转身往镇里走。

那名唤石头的孩子,被自己母亲拉走后,剩下的两人,像条小尾巴一样,小跑着跟在后面。

“你们是谁呀?”

一阵稚嫩的声音响起,头顶伴随着沙沙的响动。

梁昭以为是从树上传来的,眯着眼往上瞧,被正午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用胳膊挡了了挡。

只见树上坐着个细胳膊细腿的少年,

他麻利地从树上跳下来,和阿宥差不多的年纪,瘦得肋骨清晰可见,皮肤被太阳晒得黢黑。

“小朋友,你在树上干嘛?”梁昭问。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梁昭看到他的警惕,不慌不忙解释道:“我们不是坏人,在沙漠里遇到了沙尘暴,受了点伤,路过这里,想来讨口吃的。”

少年眸光在二人身上一转,一个蓬头垢面,一脸衰样。另一个杵着木棍,瘸着个腿。

看他们身上确实有伤,就把他们领回了村。

少年名叫陈礼,经过打探得知,村子叫碧波村,位于夏国和北国的交界处,附近的几个村子,常遭过路的胡人抢掠,所以这里对生人都带着警惕。

跟着陈礼七拐八拐的进了村子,这些年战乱,该投军的投军去了,该搬走的搬走了,村里没剩下几户人家。

两间茅草房出现在眼前,四壁皆是土墙草坯,看起来年久失修摇摇欲坠的,很难不怀疑它下一刻就会轰然倒塌。

刚走小院门口,陈礼便朝院子里面大喊:“奶奶,我捡了两个人回来。”

过了片刻,从低矮的门里走出来个老妇。她头发花白,年过半百,她佝偻着腰,将双手的水渍往腰间的衣服上擦了擦,用昏花的眼睛往门口看了看。

“进来啊!”

见二人还愣愣地站在门口,陈礼催促了一声。

老妇将二人引入屋里,用抹布来回擦了几遍凳子才请人坐下。又转身进了厨房去准备饭菜。

屋里的空间很狭小,除一张床,一个衣柜以外,还有张缺了半截腿的桌子,上摆了两个茶碗,冒着热气。

老妇的丈夫很早就去世了,他们一家子原本都是夏国人。

前些年逃到北国来的,夏国打仗的时候,儿子去了军营,后来就战死了,现如今就只剩下孤儿寡母,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战死沙场的士兵,不是会得到一笔抚恤金的吗?”萧荧问。

老妇叹了口气:“层层克扣下来,到我们手里的连吃顿饱饭都不够。”

萧荧沉默了一会,又问:“那地里的粮是收成不好吗?”

“都被财主霸占了去,我们哪里有田地。”

“那官员就不管??”

“官员早就和他们勾结到一起了,每年的赋税还要照常上缴,这么一来,连口饱饭都吃不上了。

官商勾结压榨百姓,私吞战死沙场士兵家属的抚恤金。人活不下去,能逃的也都逃到了别国去。

但后来又发现,对于他们这些没权没势的人。其实逃到哪都一样,也不过是从一个活不下去的地方换到另一个活不下去的地方。到最后逃不动了,也就认命了。

没想到这世道已经烂到了这个地步。

老妇瞧萧荧腿脚不便,就把儿子的那间房收拾出来让他留下养伤。

月光透过窗户缝隙照了进来,桌上燃着的昏暗小油灯被风吹的打着旋,几次过后终于熄灭,房间也陷入了黑暗。

萧荧靠在床上,坐得久了身子便有些僵了。他动了动,无意中牵扯到了伤口 ,疼的他打了个哆嗦。

正当他闭目缓神的之际,门“砰”的一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这灯怎么熄了?”梁昭进来后,借着月光摸索到桌前,将灯重新点上。屋子又重新亮了起来。

“你在屋里啊?我以为你出去了。”梁昭将端着的木盆放到桌上,取下脖颈上挂着的白色脸巾:“快起来洗洗。”

月色中,萧荧的脸色格外的苍白,靠坐在床上,身上只披了件外衫,双眼看着窗外发呆。

“跟你说话怎么也不理人?你哑巴了?”

萧荧心情不太好,根本懒得搭理他。

视线突然被遮挡,萧荧掀开眼皮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人。

又看了一眼放在床下的盆,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

梁昭用下巴指了指,“洗洗吧。”

萧荧一句话没说,掀开被子,拉起了裤腿将脚放了进去。水温刚刚好,让人减了不少的疲惫。

第七章

少年生来便养的娇贵,平日里极少见太阳。他的脚生得十分好看,皮肤细腻光滑,沾着些水珠,就像是三月里晨间带露水的桃花。脚腕很瘦,一只手便能轻易握住。

再往上看去,就是露出的半截匀称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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