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搞刑侦(561)
何婉枝佯装含怒,“舅舅这意思,是到我笄礼时便不管了?”
“管管管。”谢尘光立即讨扰,“阿舅管我们小阿枝一辈子!”
亭中哄然大笑,唯有伯景郁捏着酒杯笑不出来。
他眄过庭怀朱玉点翠的乌发,精心描过的眉眼,檀红微张的双唇,以及华光迤逦的裙摆,心中冷冷发笑。
当初在幽州,也未见过他如此打扮。
直到谢尘光凑近他些许,由衷道了句:“庭公子海棠醉日,连我也要一并醉了。”
伯景郁再也坐不住,难?着脸色徒然站起身,引得众人纷纷?来。
他又觉得不能这么轻易离开,一言不发,忍着气坐了回去。
在坐的人玩笑着替他解了围,唯有一旁的何婉枝暗自欣喜地捏了捏拳,心想着果然没有白费功夫。
庭渊酒量不济,很快便觉得醺醺然,自请离了席,去了稍僻静的环廊下醒神。
廊下倚着大片玉节相叠的翠竹,月光寥淡,翡墨之色倾盖,将此处拢得静愔愔的。
庭渊混混沌沌想着,伯景郁真的追来了,他是何意?
方才在席上,听闻他已将兵符交由付奚,让其代为领军,那他该怎么办?跟着他回河西?
可这与以身饲敌有什么区别?
脑中的问题一个又一个,庭渊心烦意乱,顺着竹林随意一瞟,辶见廊外缓缓行来的一道雪色身影。
他有所觉般,对上庭渊的目光,微微一笑,步入廊中,至他身旁,唤道:“庭公子。”
庭渊客气回了笑,不大经心道:“周太傅也来此醒酒?”
周映真与他并肩,一同望向廊下婆娑的月色,直接了当道:“不,我是来寻你的。”
他侧首低眼,如愿对上少男诧异的双眸,唇角弯起浅淡的弧度:“我总觉得庭公子似曾相识,像在何处见过,是以特来求证。”
庭渊心生荒诞,这等古调不弹的搭赸,竟是从年少便及第登科,坐稳太傅之位得周映真口中所出。
只得干巴巴敷衍道:“周太傅认错人了。”
周映真也不在此事上计较,又转了话头:“不过,庭公子的姓氏却值得一番探讨。”
庭渊心中隐隐升起不安,便听他弯身接近,道:“这让我想起大越昔日的一位枭雄。”
“庭雪霄。”
清风朗月的郎君依旧含着笑,与身侧的少男咫尺对望,眸中是极致相反的竹影斑驳。
少男在他深沉的眼波中扬起笑靥,声音平静如涓:“这天下姓庭之人千千万,不差一个庭雪霄,亦不差一个庭渊。”
周映真笑而不语,庭渊亦不肯退缩,两人久久对视,像在进行一场兵不血刃的交锋。
直到周映真眼神一动,瞳仁微转,视线擦过少男的鬓发,?向他背后不远处。
庭渊便也侧身回望,与长廊那头的熟悉身影遥遥相对。
周映真仿若?不见伯景郁眼中的敌意,谦和地朝他颔首致意,越过二人径自离去。
庭渊心绪复杂,无心与伯景郁周旋,便也要离开。
擦肩之际,身前突然被一只手臂横亘,拦住去路。
“让开。”庭渊冷下神色。
伯景郁嘲弄地扯了扯唇,注视着他:“方才与周映真独处,也未见你如此疾言厉色。”
庭渊心觉这次任务怕是要失败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周太傅自是与众不同,旁人如何能比?”
说着动身欲要绕离,面前手臂却勾住他的腰肢,轻松一揽,将他提上半人高的直棂栏杆。
他圈着庭渊贴近,温热的吐息尽数喷撒在他的耳畔,“先是谢尘光,后是周映真,庭渊,你好大的能耐。”
一字一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不动声色将他包裹,庭渊只觉得满腔酒气未散,反倒更为浓重,昏沉着去推他结实有力的胸膛,拧身挣扎,“与你何干!”
伯景郁气极反笑,一手捉住庭渊的两只腕,稍一使力带他入怀,他便垂首偏唇,与他的唇只差寸毫。
比他方才与周映真之间的距离,还要近。
风声骤起,身后竹林发出细碎婉转的低鸣,月亮冲破薄云,透过摇动的林叶间隙,将二人的影子打在旁侧朱红的廊柱上。
上面的二人缠绵拥吻,亲密无间。
“若再近些,有没有关?”他薄唇翕动,声音低沉含着情意,几欲碰上他软红的唇渊。
庭渊忿忿撇过脸,咬牙道:“信物还我,明日就送我卩!”
“卩?庭渊,我是想放你卩的。”伯景郁锢着他腰肢的手臂收得更紧,周身的侵略性极强,“但我如今反悔了。”
他直勾勾盯着他,这个角度,能借着皎洁的月色?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伯景郁心头微痒,动了动喉结,嗓音有些哑:“庭渊,你永远也卩不了了。”
庭渊闻言恨不得与他决一死战,又知晓现今不是冲动的时候,心中怒意无处发泄,索性朝着伯景郁一通胡乱拳打脚踢,半点不手软。
伯景郁环着他磐石般纹丝不动,庭渊空费了一身力气,累得气喘吁吁,犹然不算泄愤,嗷呜一声扑上去,狠狠咬在他的右肩。
肩膀传来刺痛,伯景郁却反倒心生畅意,胸腔震动,低低笑出声来,他微阖双目,单手搂紧怀中娇躯,仰长玉白的脖颈,任由他作为。
直到少男踢打撕咬的动静渐小,最后失力般沉沉靠在他的肩头,他便知晓,他这是酒劲上头,支撑不住,昏过去了。
伯景郁总算能收回落在竹林上空的视线,他动作温柔地替庭渊撩去颊上的碎发,而后将他打横抱起。
他不自觉将他在怀中颠了一颠,低头去?他安静的睡颜,终究还是没忍住,缓缓俯下颈项,在少男的唇上轻啄一吻。
一点浅红沾在他的唇瓣,在清冷的月色下,平添一抹艳。
肩膀尚且隐隐作痛,他当时发了狠,当是咬出了血。
他牵了牵唇,话语中含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骄纵,“牙挺尖。”
伯景郁:“苏院长和桃桃不都提到了苏婉婉和苏梓州,这不明显吗?”
“按照利益关系来算,他们当然是最有可能杀苏妙妙的人。”这点庭渊不能否认,但同时有一个值得疑惑的地方:“你觉得是在苏家杀苏妙妙方便,还是趁着苏妙妙偷偷溜出去玩,在外面杀害苏妙妙方便一些?”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伯景郁觉得如果是自己要杀人,肯定不会选在家里,而是在外面动手,死无对证。
在家里杀人风险大,还有可能被人看到。
在外面杀人,没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很难找到凶手。
第296章 没有办法
第4章
“这个案子的疑点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也多,现在推测谁是凶手早了些。”
伯景郁轻轻嗯了一声,他相信庭渊的判断。
如果说他们之间有人能够将这个案子破了,这个人一定是庭渊。
庭渊的视线扫过到场的人,不动声色地溜到了苏院长的身边,问他:“有哪些人没过来?苏婉婉一家都来了吗?”
江瑜之穿过月洞门,正好与要离开的伯景郁撞到。
他借着绰绰的月影,?清了他唇上那点暧昧的嫣色,松散而带着红痕的衣领,以及睡在他怀中的人……两人发生过什么,可想而知。
江瑜之稍稍避开视线,语气僵硬:“谢尘光找你。”
说着顿了顿,“阿枝找他。”
这个“他”自然是在说庭渊了。
伯景郁“嗯”一声,?一眼怀中人,道:“劳烦知会何小公子,庭渊明日寻他。”
他似乎心情很好,与他说话难得带着浅淡的笑,抱着人与他擦肩而过时,他甚至能察觉到二人交织在一起的,含着淡薄酒气的体温。
他终究还是没有遏抑住那股含着涩意的冲动,抬高音量道:“伯景郁,这个庭公子,远没有你?到的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