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别休妻(快穿)(11)

乔书没有露出丝毫惊讶或慌张来,颇为从容地开口道:“此乃前朝官职,如今自然做不得数了。”

魏越突然又笑了,抬手揽住了乔书,在她耳边轻声道:“自然是不作数的。”

*

虽是心中有所准备,但待乔书真的换上了一身骑装驾马而来时,魏越还是难掩惊异。

明明面容丝毫未改,但只换下了身上罗裙、摘下了头上的珠翠,人却像变了一个一般。虽是相貌秀丽异常,但任谁都不会第一眼将其认作女子。

既是应过乔书带她同去围场,魏越自然不会毁诺,但乔书这模样倒是省去了他许多的麻烦。同去的诸位大臣瞧见,也只当做是护驾的禁军侍卫,不过那格外秀丽的样貌确实引人揣测。

例行的祭祀之后,便是各展其长去寻猎物了,诸人正待散开之际,倏有一人阔步上前,跪地沉声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魏越一瞧见这人就头疼,言官一职,也是沿袭前朝而设,每日的职责便是揪出朝中德行不正、作风不良的官员,便是皇帝言行有失,也会被他们拿住不放。

听着他这句“当讲不当讲”,魏越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敛了,虽是这般,他还是微微颔首,示意那言官说下去。

“启禀陛下,自古以来,阴阳调和方是正理,‘分桃’‘短袖’之雅虽行于一时,但终不利于繁衍之计。陛下虽子嗣繁盛,然亦为天下表率,万不可如此行事。”

这话说得直接,但魏越一时未明白缘由,眼中现出些疑惑来。

而此次围猎来的除了外臣,还有几位已出宫建府的皇子,他们虽无法随意出入宫禁,但到底还是见过乔书的。他们本就觉得父皇身旁那侍卫有些眼熟,听这言官如此说,不由又多看了几眼……

!!!

那是母后吧?!

先发现不对的是年岁最小的五皇子,他前些年还在后宅之中,同乔书见面的机会也多,自然认得最快,当即惊愕张嘴,一阵风灌了过来,呛得他一阵咳嗽。

魏越本还对言官所言有些不甚明了,但此刻众人眼神都若有若无地落在乔书身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点名乔书的身份自无不可,但因为他独宠中宫,朝野上下已有了不少议论了,他也不想再给乔书添一桩麻烦事。

想毕,他直接无视了跪在当中的那言官,径自起身往下走了几步,到了五皇子跟前,关切道:“五儿是怎地了?”

魏越极少对子女做出这般关心之态,五皇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咳声倒是一下子止住了,有些拘谨道:“回禀父皇,儿臣只是一时不防,被呛了一口,已经无事了。”

魏越点点头,又道:“太傅说你进来骑射大有长进。来、朕倒要考教考教你。”说罢,极自然地便带着五皇子往猎场去了。

行过那言官跪地的位置也没有半分停顿,径直走了过去。

皇帝既已进了猎场,余下的这些人自然也是鱼贯而入。有好友经过那言官身侧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之意甚浓。

*

虽说这几年并无机会再习练骑射功夫,但拿起弓箭的那刻,乔书却丝毫不觉陌生,箭矢指处无一落空。

原本因为那过于妩丽的样貌有些揣测的大臣们,在看见她这般娴熟的射技之后,也都心服口服,对自己先前的心思生出些唾弃来。

乔书的武艺荒废了多年,这次重拾弓箭她本还有些担心,手触上长弓,便是打从心底涌上一股熟悉感来,身体几乎自发地动了起来,这般得心应手的状态,让她的心情骤然飞扬了起来。

不过与之相反,魏越瞧见她这模样,却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娘娘难得这般高兴。】

先前在长乐宫外听到这这句话不合时宜地在脑中响起,心底泛出一丝丝凉意。

——高兴?

魏越看着乔书那娇美的面容:她脸上并未带着笑,表情甚至是少见的严肃,但那双总是淡淡的眼眸却光彩熠熠……

……确实是高兴啊。

第10章 仁厚

(修)

魏越正盯着乔书出神,胯.下的照夜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四蹄。被照夜的动作引得回了神,魏越抬手摸了摸马鬃。

照夜虽是这些日子养好了些,但体型仍较他印象中的消瘦许多,触手几乎能摸到硌手的颈柱。

*

魏越本就不是为了秋狝而来,单封既已落网,他也无意在猎场久呆,不过十余日的功夫,便准备好摆驾回宫了。

回程之时,乔书隐约觉得魏越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郁,但若是细究,他的言行又同往日一般无二。

他既是这般表现,乔书倒是不好直问,只好随意起了个话头,笑问道:“这几日怎不见陛下的照夜?”

魏越平素最爱她这般笑着看他,唇角勾起、眼眸带着好看的弧度,那微颤的长睫几乎要搔到人的心里去。可见了她猎场上那般熠熠生辉的眸子,此刻对上她这表情,却怎么看都透着违和。

魏越盯着她这表情瞧了半晌,倒是抓到了那份不和谐感:她每每如此、连唇角上挑的弧度都一模一样,如何能是出自真心?

——可笑他竟被她骗了这么些年。

“陛下?”魏越直直地盯着她,一言不发,乔书脸的笑都有些僵了,只得又提醒了他一句。

魏越这才回过神来:她问……照夜?

“……朕将它放了。”

乔书微愣,旋即也明白了缘由,去御马监那日,她也在场,自然知道照夜在宫中的景况。

既是想明白了,她当即点头笑赞道:“照夜神骏,拘在宫中着实可惜。陛下此举,实乃仁厚。”

她本就惯例夸赞,孰料魏越却没有领情的意思,他牵了牵嘴角、却没什么笑意,“仁厚?”他语气微妙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拘在宫中可惜的又何止照夜?

他又打量了乔书几眼,“有些事儿上,朕可是……半分都愿意‘仁厚’……”

照夜他可以放手,但是眼前这人……他却无论如何都要锁在身边。

乔书愣了愣,又想到来猎场时的那桩刺杀,只以为他指的是对单封等人的处置。

新朝方立不久,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虽说连年战乱下,当以怀柔手段安抚百姓,但……也不可一概而论,毕竟该立的威还是要立的,魏越大约想严处单封,以儆效尤。

乔书对此也不反对,只是笑应和道:“陛下自有陛下的道理。”

软语曼曼、笑意盈盈,魏越有一瞬间都相信了她这话。

不过也只是一瞬罢了,触及那晶亮的眸子,他骤然又清醒了过来。深深的出了一口气,避开了乔书看来的目光,伸手将人圈到了怀中。

——乔乔,既然骗了朕,那便骗一辈子可好?

*

昭武三年,文和皇后临朝听政,帝后共治天下,并称“双圣”。

……

又一年。

“母后!”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跌跌撞撞地跑了来,远远地喊着母后,就要往乔书身上扑。只是人还没扑到,就被人拎着领子提了起来。

魏修礼空蹬了两下小短腿,才意识到不对,挣扎着扭头往后瞧,嘴里故作凶狠地威胁道:“大胆,还不快将本殿……”

待看清了将他提起的人是谁后,魏修礼顿时消音,原本还在不住挣扎的四肢也软软地垂了下来,活像一只被拎住后颈的小奶猫。

“儿臣参见父皇。”魏修礼懵了一阵,才双手合起,在半空中不伦不类地做了个揖。

魏越顺手将他放在一旁,皱眉道:“你也这般年纪了,该同你母后避嫌才是。”

魏修礼讷讷应了句“是”,有些僵地站在原地。魏越又问他来长乐宫所为何事,魏修礼支吾了半晌,才磕磕巴巴道:“回禀父皇,儿臣……也无甚要事,只是过来母后处问、问安。”

瞥见魏越神色不大好,魏修礼当即行礼道:“儿臣便不搅扰父皇母后商讨政事了。”说着缓缓地倒退了几步,转过身去,又一溜烟儿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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