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117)

庄冬卿:“……哦。”

等赵爷离开,庄冬卿拍了拍自己肚皮,小声道:“好吃好喝养了你这么久,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想喊自己取的那个小名,但又觉得岑砚说得对,与其如此担忧,不如生下来再看,小名一般是缺什么叫什么,提前叫了,兆头就不那么好了。

庄冬卿轻出口气,又拍了拍,“其实六福说得也对,壮壮不够土,要是想好养活,狗蛋和铁柱什么的,反而更接地气。”

说完小崽子就不安分地动了动。

瞧上去对这几个名字都不太满意。

庄冬卿挑衅道:“现在反对没用,等你出来了再和我说。”

肚子又动了动,好似真的能听懂他说话一般。

*

六皇子李央,解决完了路上遇到的水患,带着人已经到了杭州,住进了杭州官员给巡盐钦差们安排的官署里。

等都住下了,一问,才知道岑砚压根没来杭州,反倒去了苏州。

于是李央急急给岑砚写信。

江南水路通畅,消息流动也快,信寄出去,在路上走了两天,岑砚便收到了。

与此同时,李央也收到了岑砚掐着日子,给他写的提点信件。

李央的这封简单,无疑是问岑砚在哪儿,怎么不来杭州,既然人都到齐了,巡盐的事是不是该开始张罗起来?

岑砚的那封信也简单,说自己府上有事,宅邸既在苏州,那苏州的官员多少都见过了,也不说自己意图从江南小地方的盐务开始着手整理,只道既然李央已经去了杭州,那不妨先了解一下杭州的盐务,这样他过去的时候,李央心里有数,也方便了巡盐工作的进行。

李央的信岑砚没回。

岑砚的信,李央很快回了。

岑砚拆开看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

“怎么了?”庄冬卿知道是李央寄来的信件,问岑砚。

岑砚并不避讳,径直拿给他看了,庄冬卿看完也沉默了。

迟疑道:“杭州的官员愿意将盐务的详情告知于他吗?”

岑砚:“当然不可能。”

“但他也不会有什么事就是了。”

“怎么说都是皇子,也不是谁都可以动的。”

“既然他现在一腔热血,便让他试试两淮官场的深浅,免得临了我想从周边查起,他和我意见相左,才不好办。”

庄冬卿听懂了,意思是,既然李央初生牛犊不怕虎,加之他身份又不一般,那他想从最难啃的骨头啃起,便姑且让他一试。

能撞开条路自然是最好的,撞不开,也懂了深浅,等双方再会合,便不会如此的冒进了。

庄冬卿:“……”

庄冬卿:“我怎么感觉他会来找你?”

岑砚笑了起来:“巧了,我也有这个预感。”

这件事两人说过便放下了。

庄冬卿安心等着肚皮上的红线变深,等肚子痛起来,就可以动刀子了。

岑砚也日日陪着他,极有耐心。

关于请封,两人也提起过一次,岑砚的意思是,孩子肯定是瞒不住的,生下来之后就可以上报,请封世子,但是庄冬卿的存在,碍于现在局势不明,他不是很想请封。

庄冬卿听了一耳朵便懂了岑砚的意思,立刻点了头。

老皇帝生性多疑,现在又没几年了,而且岑砚和李央也离原剧情线越来越远了,他可保不准以后的事儿还会按剧情发展,在这个前提下,对外他就当岑砚的门客,无疑是最安全的。

不然到时候有个万一,谁都可以拿他和小孩挟制定西王府……庄冬卿觉得还是算了吧。

两个人都没有异议,这件事便说定了。

*

李央比岑砚预计的,来得早。

而且还不是写信,是带着一箱子账本,坐船直奔他而来,仿佛他是什么救命仙丹。

早间收到消息,岑砚就有点不愿意去接,但怎么说都是皇子,带去官署,安排下塌的地方是应该的。

庄冬卿还是让岑砚去了。

岑砚离开的时候他隐隐有些感觉,但又觉得作不得准,没开口留人。

午饭自己吃了,歇了午,眼睛一睁开,感受了下,庄冬卿躺在床上喊道:“六福。”

六福进来,庄冬卿不慌不忙道:“肚子开始抽抽了,可以动刀子了。”

六福一愣,他可没有庄冬卿那么淡定,马不停蹄地赶忙去找人。

知道就是最近了,人每天都是齐备的,包括那位接生过几个壬族男子的大夫,也在岑砚的要求下,住进了宅邸,每天都有银子拿,住到庄冬卿生了再走。

产房早就安排好了,床单被套一应洗完,都用开水烫过,阳光晒过。

喊了人,庄冬卿在六福的搀扶下,主动进了屋子,躺了下来。

生前是很烦躁很不安的,真到了这一刻,庄冬卿反而奇迹地镇定了下来。

六福出错,他还能安慰六福不要慌。

六福:“柳主管已经派人去寻了王爷,少爷你坚持一下。”

知道岑砚在接李央,庄冬卿只道:“寻他干嘛,他来了还能替我挨这一刀不成?”

说得六福哭笑不得。

主院人来人往,没多久,主刀的赵爷,和那位接生过几个壬族男子的老大夫都到齐了,检查过庄冬卿的情况,老大夫点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又叮嘱赵爷道:“记得东西要取干净,不然留着会出问题的。”

赵爷点头,庄冬卿听得有点害怕。

万幸等南疆的祭司来了之后,虫子往自己背部的神经处一放,略略痛了一会儿,庄冬卿就没感觉了,闭眼前,庄冬卿决定叫这个虫子为当代的无痛分娩虫虫。

感谢菩萨,阿弥陀佛!

*

岑砚刚接到李央,说了几句话,王府的人就来了。

听到消息,岑砚变了神色,看李央的眼神也略略不友善起来。

李央:“?”

岑砚:“府内出了急事,六皇子见谅,我先回府一趟,后续由郝三领你去官署,苏州知县和负责盐务的官员已在官署恭迎大驾,赶路辛苦,你就先歇息吧,有什么我们明日再说。”

看出来是真的很急,因为李央刚应了一声,岑砚就大步流星走了。

再一晃神,骑着马一骑绝尘而去。

李央:“……”

行吧。

看来王府最近事情很多。

郝三赶紧上前,为李央带路,满面笑容的模样,让李央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

同一个城里,这次快,进了主院的时候,才刚刚开始。

岑砚在外面坐着。

柳七和他一道。

边上再加个六福,三个人,说不上谁比谁紧张。

六福实在是焦急,隔着一会儿,起来走一阵。

柳七等了等,也没忍住,过了会儿跟着站起来绕着转圈。

和寻常妇人生产不同,内里始终静悄悄的,没个声息,岑砚等了半个时辰,也有些着慌。

等郝三送完李央,进主院一看,便是几张椅子,但一个人都没坐着的场景。

郝三说事情办妥了,岑砚只挥了挥手,没什么耐心听,郝三难得地看懂了,跟着坐了下来,等待。

等了小一阵,郝三也站起了身。

明白了,这等待实在是熬人。

*

庄冬卿睁开眼睛的时候,赵爷端了碗汤药进来,止痛的。

庄冬卿赶紧喝了。

动起来没什么感觉,料想后背上的小虫子还没下去。

须臾,南疆的祭司证实了这一点。

庄冬卿可怜巴巴:“能让它再待一阵吗?现在取了太痛了!”

止痛泵还得上到产后第二三天呢,没听说过生完就给拿掉的。

许是庄冬卿的眼神太可怜,又或许是岑砚太强势,祭司到底没说什么,同意了。

赵爷恭贺道:“恭喜小少爷,是个小子,五斤多,不算特别轻了。”

“哦。”

再躺下去,庄冬卿感觉到了虚弱。

但肚子里没了货,终于瘪下去了一点,料想痛过这一阵,就能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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