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姬(1693)

姜姬刚才温柔得有点累了,嗯了一声,指了指面前的两本奏表说:“你看一看,然后答我。”

风迎燕诚惶诚恐的接过来,打开细细详读三遍后,打了腹稿,然后才开口说:“公主,奏中所述的雅江城,是……”

等他停下来时,他已经把雅江城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扒光了,包括所有的辛密,有一些甚至是雅江本地人都不知道的故事。

姜姬没想到他竟然说的这么详细,让他先喝一口水润润喉咙,问他想要个什么官?

风迎燕立刻跪下说:“愿替公主扫尘执柄。”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这话直白的理解就是说愿替姜姬扫地,愿拿刀当护卫。引申一下就是愿意当忠臣了。

姜姬笑了,答应下来:“我得公子,如得一臂。”

风迎燕知道公主此时答应根本没有相信他。

他重新归座,展颜一笑:“愿凭驱策,无悔也。”

日后,公主自然会懂他的。

第696章 将相和

王姻在凤凰台的家里也照例收留了一些“有志难伸”的人才, 这更多的是为了显示他的胸襟,倒不是这些人中真有什么难得的大才。

往日他不管多晚回来,府门口都能有十几个等着的人, 今天回来却见其中多了一个。

龚香。

王姻在车上看见,有心不下车, 装睡让车径直进门。但龚香十分了解他,应该说他们彼此都十分了解对方。

龚香特意上前一步,站在大门正中央,车要是想进去,除非从他身上轧过去。

驾车的是王姻的从人, 跟着他从鲁国来到凤凰台,见此就停了车,敲车壁催王姻下车。

王姻在车里扯起了呼噜。

从人道:“有能耐你就在车里睡一晚上, 反正我走不了。”说罢,从人直接从车头跳下来了,甩着手进了门,还喊门前仆人:“一会儿把车赶进去,把老子的饭送到屋里来!”

王姻无法, 只得下了车,与龚香在车旁见礼,彼此客气问候。

王姻的脸上算是看不出一丝笑纹, “公为何来?”

——有事说事, 没事滚。

连门都不让进, 席没有一张, 水没有一口,就在门口说。

龚香是来求和的,当下使了个眼色,“自有要事,还请移步。”

王姻以为他真是有事,想必是公主的大事?犹豫之下,让步请人进去。至于等在门口的其他人,王姻也一一请了回去,亲自致意,表示谢谢等门,但你们看,龚相在这里等着呢,肯定是有大事啊,只好对各位抱歉了。

那些人也都连忙表示理解支持,心满意足的回去了,这一日的等门圆满结束,宾主尽欢。

王姻引人进屋,周围没了旁人,就不必再装模作样了,他进屋换衣服洗漱,还顺便泡了个澡,吃了个夜宵,出来后龚香已然自动落座,手捧茗茶,旁边还有一瓮鼎食一碟炸得金黄的香云,看来并没有枯坐。

王姻冷笑:“公自如的很。”

龚香讶然:“你我哪里还需要客气?”

比起不要脸来,两边都是翘楚。

王姻悠然落座,不客气的打了个哈欠,往凭几上一倚,一副睡意昏昏的样子:“公有事直言便是。”再不说他可就睡着了。

龚香沉吟片刻,放下手中茶盏,问他:“这几日,你可发觉公主是不是有烦心的事?”

王姻立刻坐直了,他至少一天要见两次公主,虽然都是有事说事,但他对公主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印在眼底,记在心里,此时反复回忆都没找出公主哪里不对。

王姻:“不曾察觉。”

龚香叹气,长叹,复叹,再叹。

王姻开始绞尽脑汁:“莫不是前方有变化?”隔上三五日就有军报到,姜将军更是每日都送信回来,云青兰与义军的种种动向,凤凰台不说巨细无靡,至少也能做到了然与胸。

除非公主又有了新的想法!

龚香继续叹。

王姻又想到一个!

“是小公主的事吗?”公主又有了身孕,小公主精明天生,只怕会察觉到,公主在为此忧心吗?

龚香摇头,难得坦诚一把:“公主早与我提过,若有朝一日,登临九重,继承之事当遵照俗例,以嫡长为先,不论男女。”

王姻听到这个生气了,他不知道的事龚香却知道,这是在炫耀吗?

他脸色一变:“公是来戏弄某的吗?”然后就准备起来回去睡觉了。

龚香连忙拦住他,叹道:“这就是公主忧心之事。”

王姻多聪明的人,顿时明白了:龚香在求和。

他重新归座,施施然叫人上茶来。

龚香劝道:“睡前不宜饮茶。”

这还是公主的话呢。

王姻又重叫人上酒。

两人对月小酌,别有一番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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