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1518)

整个人都被他紧紧护在怀中,密不透风。

灵雨看看赵黼,又看向云鬟,几乎不知要先惊哪一个才好,心思慌乱中,不由自主叫道:“姑娘怎么了?”

赵黼径直往内:“她、她有些劳累了。”

灵雨忙跟上,见赵黼将云鬟轻轻地放在榻上,摸了摸她的额头,思忖了会儿,回头对灵雨道:“叫人打些热水来。”

灵雨不知发生何事,暗中揣测云鬟是伤着了还是怎地,听如此吩咐,不知所措,却忙去照做。

因乍然见赵黼出现在宫中,灵雨猜不透吉凶如何,不敢张扬,便命宫女打了水来,她亲自端了进来。

却正见赵黼将云鬟身上那件禁军袍子取下扔在一边,灵雨正上前,愣眼一瞧,才看见里头那件本来簇新的妆花缎圆领袍赫然已被撕扯坏了,也没好生穿着,甚是凌乱。

微微敞开的领口,雪肤上隐约有几个可疑的红印子。

手一抖,那盆水几乎晃了出来。

只得死死低头,心却噗噗乱跳。

灵雨将盆放在桌上,想了想,赶紧去取了条巾帕搭在手上。

这才又端着银盆上前,迟疑着小声道:“殿下、是要奴婢伺候么?”

赵黼不语,只是看了她一眼,灵雨毕竟伺候过他许久,即刻会意,便高举银盆跪了下去。

赵黼自己挽了袖口,将巾帕浸湿。

灵雨呆呆地抬头看了眼,却见他竟是将云鬟身上的衣物解开……灵雨复瞧见那玲珑的纤腰上似也有些青痕之类,吓得忙又垂眸。

赵黼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两下儿,云鬟若有所觉,悠悠醒转,却还当是在金殿内,便喃喃道:“不要了……”

赵黼手势一停,复面不改色动作,只鼻息又重几分。

他本来就不是个伺候人的,这却也是破天荒头一遭儿,虽尽心竭力小心翼翼,但到底不比别的。

云鬟很是难过,呜咽了两声,用力挣动,才发现自己竟已回了含光殿。

待要坐起来,腰肢却像是断了一般,底下更是凉凉丝丝地疼。

又看清赵黼是在做什么,脸上便陡然红了。

偏又见灵雨在跟前儿,云鬟才醒来,几乎立刻又晕厥过去,便忙掩起衣裳,转头向内:“你、你做什么。”

赵黼凑近了些,几乎贴着脸道:“我给你收拾收拾。还要上些药。”

云鬟羞愤道:“不用!”

赵黼道:“伤着了,怎么不用?”

云鬟有些发抖:“不用……很不用劳驾。”半眼也不敢再看他,哆嗦着道:“我自个儿知道了。”

赵黼索性将帕子丢了,举手将她搂入怀中:“都怪我,一时失了自制,害阿鬟又受苦……”

云鬟方才已经看见灵雨跪在榻前,无地自容,猛然听他又说了这句,越发不知立于何地:“你、你还说?”

正窘然无地,忽听外间有脚步声响起。

灵雨反应极快,忙将水盆放下,待要迎出去。

谁知目光转动间,却见那盆中水色淡红,顿时色变。

却来不及多想,转身便跑出去,进来的却是个小宫女,脸色惊疑不定,迎着行礼问道:“姐姐,外头是王公公那边儿派了人来,问说……说皇太孙殿下是不是在咱们殿内?”

原来因今夜事情格外多,且风雪又大,又夜深,外头值夜的宫人们早就瞌睡连天,赵黼悄然进来,竟无人知晓。

灵雨忙问:“可说是为什么了?”

宫女道:“是说,若殿下在这里,就请过去寝殿说话,有要紧事。”

灵雨叫那宫女暂退,自己便入内而来,正见赵黼涎皮笑脸地对着云鬟,不知道在哄说些什么。

云鬟却始终别转头向着里面儿,丝毫也不理他。

灵雨压着心跳,上前行礼,说明外头内侍的来意。

赵黼闻听,脸上笑才敛了,冷道:“不去。我忙着呢。”

他停了停,又道:“既然来了,索性传句话,叫皇帝老子别急,我办了正事儿,自然有再去找他算账的时候。”

灵雨听了这话,更加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云鬟在榻上听着有些不像,便才回过头来,问道:“你……去见过圣上了?”

赵黼见她肯开口了,便忙道:“是,没来得及跟你说,先前我进宫的时候,东阁那里正好闹事……”

当下,便将如何遇见沈相命人发难,如何跟老皇帝一言不合,又如何离开后……遇见了雅韵殿走水。

原本赵黼不想将救小世子宏睿一节告知云鬟,免得她忧心,然而因知道先前待她过狠了些,她的脸皮薄,方才只怕是羞愧恨怒交加,所以这会儿索性便一并跟她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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