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切黑之后(重生)(72)

作者:衣六舟 阅读记录

临时买来的冲泡红糖散着甜中夹辣的气味。

初七喝完就眼皮打架,精神的疲倦和身体的痛感是双重的煎熬。

她好像突然变成了很小很小的孩子,在噩梦后惊醒,害怕着空荡的夜晚。

于是她要缠着能够信赖的长辈说一个故事。

“森林乡,可以吗?”少女蜷缩着身体,软乎乎地问,挨过一阵激痛。

孟淮明调整着室内温度,窗外传来车辆呼啸而过的风声。

初七疲倦的声音犹如老妇,而躯壳里的质地已经无法被看清。

“绒绒离开摘星天台后,他去了哪里……”

这就是这套童书的断点,连作者本人都已放弃的结局,却在这寒凉攀附的夜晚重新被提起。

燕灰想了想,轻声说:“好……他还在路上啊,摘星台的星星给他指明了方向,她们说,向东边走吧,在太阳升起的地方,你会看见两棵相互依偎的树……”

“轻盈的孩子,记得放轻、再放轻一些你的脚步,它们是喜欢安宁的两棵树,只爱听彼此唱的那一支歌。你听完那两支歌,它们巨大的叶子就会为你遮下凉爽,你还能尝到到清甜的果子。”

“绒绒得陪他们等待太阳从西方的旸谷回到这里,这不会太久……到那时,你就能向他们提问。请问,森林乡在哪里?……”

孟淮明无声地退出了房间。

他的私人医生匆匆赶来,得知病人已经睡下,再仔细问过症状后,疑心只是普通的痛经。

孟淮明让他留宿,明早直接给初七检查。

许久后,燕灰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他带上门,样子不比初七好上多少。

他几乎是整个人脱力般往下滑坐在沙发里,也不知是腿麻还是体力不支。

他半合着眼:“初七睡着了,如果晚上有状况,我让她打电话给我。”

“她也许不会听话。”

孟淮明此时才从紧张中泅渡上岸。

像是经历了一场溺水者横游大江的博弈,浑身无处不大声叫嚣着疲倦和后怕。

燕灰往手掌中哈气,“我和她说,如果铃声一夜不响,明天就有一个新故事,如果她愿意让铃声响,那么明天就会有新故事和一捧蓝色妖姬。”

孟淮明将他揽过来,燕灰顺从地靠着他的肩膀,额头正抵在锁骨间。

孩子的一场疾病能将一切的杂乱纷繁都暂时押后。

燕灰脱掉拖鞋,腿缩上沙发,也把自己抱成了一团。

抵御寒冷的方式亘古不变。

分钟秒针亲密无间地重合,燕灰抽了抽鼻子,“初七以前也痛,但没这么厉害,平时她也不知道忌口,我说过她几次,怕是也没怎么听进去,这个年纪,还是仗着身体好以为能无所顾忌。”

“她自己也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一回该长了教训。打架的事情先不要提,你要是能查查就先查,可能是学校里面的人,你要给她转学是不是也因为发现什么不对劲?”

燕灰断断续续地说,他们刚结束跟组,回来就经历这突发状况,紧绷着的神经没一刻放松,现在好不容易停下来,又总不能放心。

客房被医生占去,初七则直接睡在原本燕灰的卧室,还剩的就是次卧的一张床和沙发。

但燕灰似乎并不想去睡,他更宁愿靠着这张空间拥挤的沙发换取温度。

“我从来不知道。”

孟淮明望着落地灯弯曲弧度尽头那一把白光。

也就是那一把了,照不到沙发的边角。

“……初七每月会吃这种苦。”

“姑娘家么,我带她去看过中医,开了十天的疗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按时喝。”

孟淮明就想起了。

他去外地给苏曜文的新戏探班,扑了空后再辗转多地,把苏曜文接回到丁香街时,房子里还有一些没有消散的中药味。

那时苏曜文还皱眉说不好闻,孟淮明只当是钟点工借他家的厨房。

他不会把孟初七和需要细致煎熬的苦药联系在一起。

燕灰侧身靠着他,手机平放在茶几上,他终于熬不住困,还不忘叮嘱:“如果响了,就去看看初七,明天记得提醒我那个故事,还有花……你帮我记得吧。”

这话未免熟悉,不论听者还是说者,燕灰昏昏欲睡。

“……这次是真的,我现在,真的记不住了。”

燕灰喃喃着就睡着,眼下的青灰变得格外明显。

他脱了羽绒服,毛衣有些买短了,躬背时就会露出一小截腰。

沿着背部脊椎向下,在贴近隐秘的上方,有一只蝴蝶刺青。

那是赵豪给他纹的,也许象征三十年的不离不弃,或五千万的典当价值。

这是安安告诉他的关于燕灰的过往。

安安在超常发挥了天台戏份后,讥讽地说:“你看,你家的小蝴蝶就是这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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