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善舞挽清香(48)

背脊生凉,我一狠心轻轻地将他推开,走到了墙边。

墙上的一副画卷,行云流水般写着诗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丛花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冷冷清清的语调,我道:“柳大人,请回吧。”

既然已经知道,那么如今只有柳品笙,而再没有那个刘姓误入澹烟宫的黑衣刺客。

再没有动静,他久久凝望我,而我却终没回头看他,直到身后的门轻轻关上,仿佛最后一丝力量被抽走,我才顺着墙无力地滑下。

明知他是去送死,而我,挽留不了他。

真的是,半缘修道,半缘君……

直到小桃推门进来,我才发现自己竟以这样蜷缩在墙边的姿势睡着了。身上很烫,说是吹了冷风也好,说是伤心过度也好,总之我似是烧得更厉害了。忽地想起自己没来这个朝代前,也常以这样的姿势入睡,嘴角一扬,竟然是笑了出来。

小桃在一边帮我加着衣服,见我笑不由责道:“主子你还笑!昨儿个皇上才吩咐要好好照料,今日却又加重了,这可怎么是好?今晚可还有允玉格格的庆生宴呢。”

“不碍事的,我到时能出席就是了。”嘴上这样答着,心里却突然出了个很古怪的念头,如果我去求玄烨,他会放过柳品笙吗?摇了摇头,这个念头很快又被打消了,我想自己一定是烧糊涂了,若是由我求情,怕是会火上浇油罢了。

“主子,昨晚皇上又回来过吗?这桌上怎有两个杯子。咦,还有一根箫。”小桃替我加好衣服后四下打点,看了眼桌上的情形不由奇道。

我走过去取起箫,看了眼便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箫是我自宫外带进来的,至于这两只杯子,若我说是昨夜梦回‘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你信不?”

小桃摇了摇头,一副“你又说胡话”的表情就退了出去。

看着门轻合上,我的心里又渐渐出了些寂寞的情绪,靠着床边迷迷糊糊地睡去了,到了午膳时间,用过后又这样昏睡了一个下午。

小桃几次想叫御医都被我拦了下来,总觉得这点小风寒耐不了我何,万一惊动了玄烨那才叫有苦难言。

夜间风有点凉,婴云给我多加了件披风,这才悠悠地出了门。

今晚的宫廷很热闹,不时可见太监宫女们一脸喜气地来来回回。这阿哥格格果然不比其他平常百姓家的娃,光是庆生会都整得跟结婚典礼似的。不过毕竟不是什么正式宴会,周围显得有几分喧闹,在我眼里倒觉得有点儿像是派对。

到皇后那报了个道,做完了所有该有的礼数,之后就是在四面随处晃荡了。

空中的烟火让那些女人们个个雀跃不已,远远可见允玉格格一脸喜气红光满面的样子。

我不否认这些烟火在二十一世纪虽是随处可见的,但在这宫里总归是稀罕物,可因头一下一下地钻疼,实在是提不起兴致,便打发了随来的婴云她们,独自一人坐在了回廊的角落。

远远眺去,正看见端妃在数落一个摔碎了杯子的小太监。她长着一双大眼,嘴角微扬,双颊含粉,娇艳的如一朵玫瑰。只可惜此时训斥的神情大大折了美感,想是再美丽的女人在这种时候也会丑陋不堪的吧。记得她是和仁妃一同入宫的,而此时只生有一女,显然玄烨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微微扬头,却见黎晨和柳敏款款走了过去。远远的听不清她们说了些什么,那太监如获大赦地跑开了。端妃在一边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却也是是黑着一张脸杵在一旁什么也没多说,显然颇为顾忌黎晨二人,这样一看柳敏之前说的那些倒也不是自吹。

看那边几个人散了,我抬头看了看天际的孤月,隐隐感觉风将四面的嘈杂似是隔去了些。

不知为什么,我此时总觉得周围有些不大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一时又是说不出来。

视线粗粗地掠过,我才发觉玄烨不在,他身边的大太监李德全也不在,而四面不时可见严立的御林军如朔木般站在周围,并一直本分地守着,未打扰到里面的和谐,只不过莫名有些严阵以待的感觉。

虽说皇室聚会本就会派人保护,但这数量又似乎太多了些。

我的心里稍稍有些不安,头似一下子疼开了,待那阵痛觉过去,我才忽地想起,身为总督统的刘品笙竟然没在负责守卫。

我匆匆找到了个稍熟悉的身影,忙走了过去,招呼道“李大人,别来无恙。”

李源见是我,虽不知是何事,却也一脸疑惑地按礼见过了。

我无暇理睬他的态度,问:“皇上去哪了,你可知道?”

“皇上有事去办,具体的卑职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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