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善舞挽清香(49)

我皱眉,道:“今晚怎由李大人当职,还排了这么多人手?”

李源恭敬地答道:“人手是皇上命卑职带来的。其实本不该由卑职当差,只是刘督统被皇上召去了,也不知是何事。”

——“过了明日,朕要你的心里只有朕一人。”

玄烨的话如一柄剑滑过了心,我感到眼前突然一黑,险些摔倒在地恰是被李源一把扶住。

“宜贵人,您没事吧?”李源有些担忧的声音传来。

我却没有心思理会,一把扯过他的领子,厉声问:“刘品笙被叫去是何时的事?他此去可是有带其他人手?”

眼见李源愣在那,我不由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说!”

“刘督统才被带走不有多久,皇上下了令只让他一人前去,自然没有多余的人跟随。”李源眼中掠过锐色,似是觉察到了什么,“贵人,到底是怎么了?”

“你带我去!带我去皇上那!不然你就是要眼睁睁看着你的兄弟去死!”我此时几乎用不上力,只能这样一字一顿地出口。

话未完,耳边已只留呼啸的风,指甲因紧握而已深深陷入了肌肤,生疼。

我只知自己必须过去,可是,即使我去了又真的会有用吗?

我的嘴角间不由掠过一抹凄然的笑……玄烨,你很好!

☆、第十九章 初识血声心寂死

李源将我带到了一个陌生的院落。风过,树影稀疏。刺了眼。凉了心。

我直冲而入,我只觉头痛欲裂,除了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早已看不清周围的其他一些什么了。

隐约有灯火散散地入了眸子,我足下的步子显得零碎,眼里落入屋里直掠起的剑光,顿时感觉到周身一凉,全身的血液在一霎那停滞,茫茫然只留下一声的凄然——“不要!”

看着他锐利的神色陡然一颤,看着他面前的人险险只划破了衣袖,看着他背后平空添出的金属光色,从他的背脊深长地划下,猩红瞬间漫了开去,迷朦了视线。

我脚下的步子乱地不成章法,跌跌撞撞地到了门槛,我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在抖,禁不住地颤抖。

他伤了,他在流血,为什么他总是这般不懂得爱惜自己,又为什么,我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朕早说过,你不该背叛朕。”玄烨的声音微带颤动,似是在竭力掩盖着什么情绪。

但我没看他,我的眼中此时只有柳品笙,他的血似是滴在我的心上,溅开一片晕红。

浅浅地,我冲他扬起了一抹笑,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的笑。

我缓缓地走过去,每一步都似铅链拖足,沉重异常。

到了勉强用剑支撑着身子的柳品笙面前,我的声音低若虫鸣:“对不起。”

或许都是注定,我不想让他伤害玄烨,就必须对不起他;而即使玄烨在我面前,我也无法不担心他,又注定要“背叛”那个帝王……

一切在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不论如何我都是个罪人。

柳品笙没有说话,只是冲我微地勾了勾嘴角。清冷的神色因这样的笑带上了丝丝的温和,很舒缓,很平和。

这是我第一次见柳品笙这样的笑。

第一次,又是否会是,最后一次……

旁边的剑光多少有些刺眼,我抬头,平静地看向用剑抵在柳品笙脖边的曹寅,冷道:“把剑拿开。”

故意无视他苍白的脸色,我的语气冰冷而清晰。

那把剑一颤,光色随之一同移了开去。

“李源,你出去。”玄烨低沉的声音荡开,余光中,我看到门口的那条影子退了出去。

门关上,四面一片沉寂。

我回头,这时才留意玄烨。

皇袍的衬托下,他深不见底的眼恰若地府修罗,声音荡开字字清晰无比:“背叛者死。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回朕的身边,或是——继续待在那里,陪他去死!”

心里很疼,我感到呼吸也有些困难,但身子因酥麻而分毫无法动弹。

我感到柳品笙抓着我的手闻言霍然一松,我刹那仿佛下了决心,坚定地一把将他隐约收回的手抓住。

屋里的光低低暗暗,交错的线条间,那个身着皇袍的男子手中忽然剑光闪起。

那张脸撕破了平日平静的面具,眼中狠绝的光一闪,更多的却是悲楚和怨痛。

太过熟悉的画面,回想昨夜的梦,我手心的已是汗液涔涔。

一把死命地按住有了异动的柳品笙,我一字一句道:“我不要你以命换命!”

他因剑伤而面色略有苍白,在我的压制下,终是没有起身。

我听到耳边一阵轻鸣,有道剑气滑过,生生切断了几缕发线,周围霍然一静。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身轻衣挡在我的面前。他的手紧握剑尖,血自掌心流出,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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