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权女侯爷(167)

大殿的气氛直降到冰点,群臣大气不敢喘,就在这时,殿门口一道清亮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

“皇上此言差矣。”

刚刚还在议论,恨不得食其血肉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是怎样的心情?

齐涮涮的目光投向大殿门口,看着悠然走进大殿的花离墨,正恒帝和百官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见鬼了不成?

阿墨缓步进前,头束玉冠,玄衣飘逸,高贵而优雅,目光清亮如星辰,嘴角含笑,慵散可亲中透着股深不可测的神秘,无视正恒帝杀气凛然和百官复杂的目光,她微一弯腰,声音清脆如常:“臣,花离墨参见皇上。”

“花离墨,你怎会在此?”正恒帝骤然恍过神,第一反应不是召唤殿卫拿人,而是惊问出声,她不是应该在雍州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宫?她是如何进宫的?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他瞬间就敏锐地感到不安,面对花离墨,竟是心跳如鼓,慌得厉害。

“皇上连下十八道金牌让臣进兵雍州,诛杀雍王,臣以为皇上乃圣明之君,断不会做出残害同胞之事,定是易剑仁和韩英这两个奸臣假传圣旨,一气之下就将他们杀了,不想……哎,臣妄自猜度圣意,误了皇上的大事,因而特来向皇上请罪。”

花离墨说得情真意切,满脸的恼悔愧疚,一副恨不得以死谢罪的样子,但却见她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丝毫不见她的膝盖弯一下,可这时却没有人去注意这些细节。

正恒帝双眼瞪得牛大,只觉得一口淤血堵在胸口,呛在喉间,憋得他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阴险,无耻,枉他自称明君,居然会把这么一个厚颜无耻,口密腹剑的小人当成心腹,将兵权交付,委以重任,他真是瞎了眼。

能站在这里的群臣都是人精,怎么会听不出来阿墨话中的意思,那分明就是在指控皇帝残害同胞,枉称明君,他派去的易剑仁和韩英已经被她杀了,现在该是皇帝做出交代的时候了。

嘶,一声声倒吸气声暗暗响起,一直低调的花将军却原来也是个胆大包天,敢与天斗的犀利人物啊!

不过,皇帝居然连下十八道金牌让大军杀进雍州?

原本心有动摇的官员霎时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气从心底蹿起来,冷得渗人。尤其是一些老臣,他们是两朝员老,当年的皇位争夺战是怎样的惨烈他们记忆尤新,雍王不仅自己放弃大好的局面,甚至为了帮助正恒帝多次险象环生,可最后呢,雍王得到了什么?

正恒帝登基后的所做所为,世人有目共睹,为了帝位的永固,防备拥兵在外的雍王虽不地道,但这是身为帝王该有的果决,只是现在竟连下十八道杀令,该是有多急切要除掉雍王啊?

将群臣脸色的变化看在眼里,正恒帝老脸猛红,胸口一疼,噗地,一口鲜血竟活活地喷出来,整个人更是软软地向后倒去,吓得身边的总管太监脸色青白,上前赶紧将他扶住,焦急地叫道:“皇上,皇上。”

“太医,快叫太医。”以柳相为首的群臣也被吓到了,七嘴八舌地叫嚷着,场面着实乱了起来,唯有罪魁祸首依旧淡定地站着,嘴角边甚至还噙着笑意。

“朕无防。”皇帝倚着总管太监,摆摆手,不让叫太医,这一口血吐出来,他反而觉得好受多了,神智也清醒了些。

柳相等见皇帝的脸色确实比方才好了些,也就不再急哄哄地表忠心了,各回各位,但目光齐涮涮地一致从正恒帝的脸上移到了不动如山的阿墨身上。

正恒帝的目光也在第一时间落回阿墨身上,眼眸微眯,却没有方才激烈的情绪外露,此刻的正恒帝才是那个精心谋算,城府深沉,狠心绝情的帝王。

“花离墨,你胆子不小啊,别以为你在雍州做的好事,朕没有听到一点风声。”正恒帝的嘴角勾起了抹阴森的笑意,如看着待宰的猎物般,抚掌道:“今日你既然有胆子回朝请罪,承认自己确实曾抗旨不遵,今又无召进宫,条条当斩,就不知你是否有胆为自己的罪行承担后果。”说着,打了一个手势,在殿前拱卫的殿前卫士立即跑入殿内,等待皇帝一声令下,就将人押出去就地处斩。

正恒帝此刻也想明白了,花离墨敢在此时现身宫中,必然有所依持,那就先让他看看,她到底哪来的自信,能这般挑衅了他之后,从宫中全身而退?

“臣自是有胆。”阿墨好似真的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就在正恒帝以为这般说能逼得露出底牌的时候,她却是毫无慌张之色,淡定自若地回道。

“很好。”正恒帝点头笑了一下,待命的殿前卫士接到皇帝的眼神示意,立即上前,为首的两人即卫士队长涮地抽出明晃晃的大刀,直接就往阿墨的脖子上架去,竟是有当场让她人头落地的打算,惊得两帝的群臣连连后退,然却没有人注意到,其中有几个的第一反应是往前踏了一步,而后才生硬地跟着后退,如被吓着了一般,只是垂在衣袖下的手却握成拳,暗暗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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