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权女侯爷(168)

直到此刻,阿墨脸上的神情依旧,不,确实地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只是从不达眼底,她斜眼瞥了架在脖颈上的大刀,慢吐吐开口:“且慢。”

“花将军还有话说?不是自认有胆了么?”正恒帝满面嘲讽,眼底露着几分得意,花离墨以为她拿捏住他下令诛杀雍王的把柄,不敢当着百官的面明里杀她,却不想想,事已至此,他还有何顾忌,历史向来由胜利者书写,只要雍王一死,坐在龙椅上的人还是他,天下人若敢再说什么,那就是造反,数百年之后,这段历史将会完全湮没于时间的洪流之中,永远尘封。

“臣只是想再说一句。”阿墨抬起手,伸出葱白细嫩食指,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皇上少列了一项罪名——逼、宫。”然后嘴唇又轻动了两下,但没有发出声音,群臣只听到她说了‘逼宫’二字,唯有正恒帝清晰地看到她轻动的唇型竟是——弑君。

“放肆,花离墨,你是疯了不成。”单是‘逼宫’二字就足以让群臣吓掉了下巴,柳相最先发难,跟看疯子一样地看着阿墨,单枪匹马地跑到皇上面前,还被殿前卫士拿着刀架在脖子上,然后当着群臣的面,说她要逼宫?

这逼的是哪门子宫啊?难不成她在雍就州受了什么刺激,疯了?

群臣和殿前卫士大都以为她在说疯话,但正恒帝却不认为她在说疯话,在惊骇过后,他双手负于背后,朝身后的总管太监做了个手势,然后如若他人般将阿墨的话当成‘疯话’,昂头大笑道:“看来花爱卿真是一心求死啊!朕岂会不成全。”

正恒帝话音一落,殿前卫士队长执长刀的手便动了一起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没有人注意到总管太监后退了几步,悄悄离开大殿。

‘涮’,长刀重重一划,刀身铮鸣,群臣瞪大着眼睛看着,想像着鲜血狂飙的血腥场面,一恍神间,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刀芒在空中划过弧度,却落了个空,本该在刀下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下意识地转动目光,找寻那个本该身首异处的人,却在下一秒,又觉眼前人影一闪,接着便听得几声,或是一声闷哼声,伴随着重物落地的震动,群臣便见,大殿中正,横七竖八地躺着的竟是殿前卫士,而阿墨则好端端地站在原地,仿若根本是没有动过,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幻觉。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那不是幻觉,而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而已,柳相等人的心突而慌起来。

花离墨悄然回京,就是为雍王打头阵,逼宫而来?

☆、第二十七章 禁军反了

“护驾。”柳相最先反应过来,第一时间跑上前去,挡在皇帝的面前,大喊一声。

相校于柳相的紧张,正恒帝面色反而平静,微眯的眼中闪动着厉光,花离墨如今掌控着兵权,更借雍王乃太宗之子的言论为她的公开投叛制造光明正大的理由,之前所列的罪名若在以往条条是死罪,但在今时今日的局面下,其实是很难动得了她,可是若然她在帝前公然先动了杀手,那就不一样了。

现在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毕竟是他,他的帝位是先帝传承给他的,纵然当年先帝因私心而隐瞒了雍王的身世,但先帝的皇位继承是为众臣推举,在当时的情况下是名正言顺的,他继位也无不可,因而从某个角度来说,他都不算是窃位,所以雍王只敢操控天下的言论让他退位还政,而非是出兵公开讨伐于他,因为他如果那般做了,他日就算他真的当上皇帝也将为后人诟病,甚至冠上夺位之名。

退一万步讲,就算此次的博弈是雍王胜利,史记上,他正恒帝依然是大梁皇朝第四任君王。

花离墨当殿于帝前动武,威胁帝恭,足以诛九族,就算是她手下的将领也没办法借机以为她讨公道的原由动兵。

正恒帝心下激动,暗自讽笑一声:花离墨,终究还是嫩了一点。

可是下一刻,正恒帝脸上的平静就像是一面破碎的镜子,寸寸龟裂。

柳相的一声‘护驾’出乎意外的并没能招来任何殿卫,却像是打出了一个暗号,随着他话音一落,大殿之外,竟隐隐传出来剑戟交加和惨叫声,滔天的杀气带着粘稠的血腥味蹿了进来。

经历了大半辈子的风雨,正恒帝和群臣岂会不知道外面是怎样的情况,霎时,个个变了脸色,惊疑不定地看着傲然独立于正中央的挺拔身影,她神色平静,嘴角噙笑,清澈如波的双眸如同黑幕天际上最耀眼的星辰,照亮着这混浊的世间。

她没有妄言,真的是为逼宫而来了。

可是,以正恒帝的手段,怎么可能让花离墨领兵混进皇宫都不知道,若说她一个人偷偷混进来还有可能,但大队人马的人迹又是怎样避开皇帝的耳目混进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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