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权女侯爷(169)

“不可能,这不可能……皇城四门,朕已派心腹把守,京都九门也有朕的探子日夜监控,就算有守将受你引诱背叛,大批人马进京,朕的探子不可能没有察觉,还让人都混进皇宫,这绝对不可能。”深受打击的正恒帝失神地连退两步,死死地盯着阿墨,忽而神情一震,脸上露出帝王的自信,仰声大笑道:“花离墨,你诓朕,外面……”

正恒帝话还未说完,之前悄悄溜出去的总管太监连滚带爬地从殿外冲进来,太监服上血迹斑斑,口中大呼:“皇上,皇上不好了,禁军反了,禁军反了……”

禁、军、反、了。

正恒帝和柳相等人顿时呆滞住了,迟了半晌,才慢慢回味过来这四个字的意思,一片倒吸气声暗暗响起。

拱卫皇宫最主要的军事力量便是禁军和千卫军,这两股军事力量一直被皇帝牢牢握在手中,千卫军是皇帝的内围贴身卫兵,是皇帝手下直属军事机构,殿前卫士也是千卫军所属,而禁军则是担任护卫帝王和皇宫,甚至京都警备任务的军队。

正恒帝极宠东宫,因而千卫军大半部分被他调去护卫东宫,如今皇宫的守卫主要靠禁军,这支禁军一直由高华统率,高华奉命离京后,正恒帝提拔了另一个副统领暂统禁军,而之前阿墨身任禁军副统领时统率的一部分禁军被她离京时带走了,剩下的禁军,正恒帝自认是可信的,但是他现在听到了什么?

禁军反了?

花离墨确实没有带兵进京,她的‘兵’早已在宫中。

留在宫中的禁军起码有十万,而殿前卫士不过区区数百,纵然殿前卫士精于禁军,也架不住蚁多咬死象。

“禁军怎么会反了,禁军怎么可能反了?……”柳相等官员呐呐自语,其中一人冲上前去,揪起总管太监的衣领,厉声质问,正恒帝也赤红着双眼死盯着总管太监,期望他只是说错了,或是他们都听错了,现在没有什么比禁军造反更让正恒帝难以接受。

“奴才,奴才……”

“禁军确实没有反。”清亮的声音与总管太监断不成句的声音同时响起,只见阿墨冲着皇帝歪头一笑,接着道:“禁军不过是顺应民心罢了。”

随着她音落,一阵嗒嗒嗒,又沉重有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统率禁军的副统领纪承远带领着禁军出现在大殿门口,将大殿门口重重围住。

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可质疑的,正恒帝如遭雷击,怒声斥问:“纪承远,朕有何对不起你的,你竟敢叛君?”

纪承远没有踏入大殿,面对皇帝的质问,他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垂下眸子,手执滴血的长刀,大刀立马地站在殿门正中,以沉默来表明他的立场。

“哈哈,好,很好。”正恒帝怒极反笑,到了此刻,他依旧不失帝王的威严,相比面色土灰的柳相等人,他的神态还算正常,看着阿墨,似笑非笑道:“花离墨,你果真有胆魄,朕还是没有看错人,不过,朕要告诫你一句,今日你除非能将在场的人都杀了,否则你逼宫弑君的行径必将瞒不过世人,他日祁景渊若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为他的帝王生涯添上污点,必然将罪名全推你身上,到时不过是一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而已。”

正恒帝说得也是事实,只是,他始终错估了阿墨和雍王。

“皇上言重了,为维护皇位正统,臣只是代天下苍生,请皇上退位,还政于太宗血脉而已。”说着,阿墨还似模似样的伏低身,郑重其事地请愿。

如今天下各方势力或公开或隐晦地,皆有声音请正恒帝顺应民心退位还政,花离墨伙同禁军殿前逼宫是不假,但她如此说法,却又占了一个义理,不过是敢为维护正统的先锋,他日若有人以此攻击祁景渊,逼迫祁景渊杀了她便难站得住脚,相反,就算将来祁景渊忌惮花离墨手握重兵,也轻易动不了她,毕竟今日她若成功,便是从龙首功之人。

正恒帝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她有恃无恐的原因,心头惊颤,好一个心机深沉的花离墨,所有的一切,她早已算计到,借势而为,谋算深远。

事已至此,败局已定,沉默了半响的柳相忽而快速地瞥了正恒帝一眼,然后咬了咬牙,眼神露出坚定之色,往前跨几步,转到正恒帝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高呼道:“臣亦请愿,代天下苍生,请皇上退位,还政于太宗血脉。”

柳相突如其来的一招,让本肃杀的大殿平生一股啼笑皆非的诡异气氛,所有人,包括正恒帝都以一副听错的表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唯有一人,清亮的眸色不动,自有一股早料先知的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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