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273)

剑身上残血未干,浑圆的血珠顺着剑身向下缓缓淌落。

徐行之一语未发,自行踏出了暗处,往山门处走去。

螽斯鸣声骤停,四下风叶俱静。

他不需通传,亦不需疾言厉色地吼叫宣战。

扩散开来的满身元婴灵压如同压城黑云,把整座风陵山悄无声息地笼罩了起来,发出的信号也唯有一意:

——让九枝灯滚出来。

第87章 九死不悔

徐行之走过之处,云床仍行,流水存续,但万千春虫尽皆失声。

风陵山中的魔道弟子不在少数,此时却无一个说得出话,喊得出声,无不瘫软在地,浑身湿冷,口干舌燥,只觉周遭空气被抽空,仿佛有某样无形的怪物正无孔不入地侵蚀他们的意志,轻而易举地将其摧成土灰。

一名巡夜的魔修恰好倒在通向青竹殿必经之路的大道上,手提的灯笼和他一样,烂泥一般地委顿在地。

看着徐行之步步逼近,他唬得面如金纸,然而挣尽全身力气,他也只能扣紧脚趾,死狗似的抽搐着。

可徐行之却并未理会他,就像是在路上看见一块烂木丑石,连多看一眼亦觉乏味,径直撩开步子,从他头顶跨了过去。

静物沉沉间,唯一能动的九枝灯于灯影摇曳的青竹殿中走出,辉光在他身体四周描下了浅淡的金边。

他身着风陵山的服饰,手中甚至还执握着一卷竹简,一切都如同徐行之记忆里的那个少年一样,干净,澄澈,如同安隐长夜里静静燃烧的一盏青灯。

立于阶上的青年轻声道:“师兄,你来了。”

徐行之未应一字,翻腕抬臂,剑尖横光,盛托了三分月意的锐锋便挟裹着十分杀意,直扫九枝灯的咽喉!

阶上青年化作一道残影,阶石炸裂开来时,剑锋改转千把光钉,朝四周散射而去!

待青年再凝成固定形影时,剑风已激起了他的乌墨长发,翻卷的衣袖间添了不少裂痕,其间有斑驳红意渗出。

徐行之不与他赘言半句,腾身而起,直取要害。

他要此人的命!立时,马上!

光钉轮转着汇聚成扇,自动转回徐行之手掌,徐行之左手接过合拢的扇子,竹骨飒的一声展开,化作一柄淬火红刀,几个腾跃间,刀身与九枝灯横起的剑鞘碰撞在一处,一道流火直焚上了三丈高处!

徐行之眸间血意渐浓,手腕翻转,横刃滑砍向剑鞘尾部,一路火光白虹,九枝灯避其锋芒,轻巧闪过。

其身法轻灵,步伐三踏一点,腾挪而去,正是风陵剑术中的步法。

徐行之紧咬牙根,厉声喝道:“……拔剑!”

青年声音清肃道:“我不与师兄拔剑。”

徐行之只觉眼眶一热,头痛欲裂,更激起了胸中万丈光焰,抢步上前,左手一伸一抖,握住一把火意滚盛的银枪,一刃拨开青年来格挡的剑鞘,向下压去,左脚顺势跟上,一靴将那剑鞘踩在脚下,罡气一提,银枪自化蛇矛,凭空多出一丈长度,猛搠向九枝灯的胸膛!

他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理由,他只要九枝灯的命!

然而九枝灯常年与他练剑对武,知晓徐行之的强项,一旦被其近身就是死路一条,索性弃剑而走,身形溶溶化为一片碎光。

待再定住步伐时,他还未能抒出一口气便觉前胸一冷,本能地提足向后撤去。

徐行之早已捕捉到灵力流动的方向,立时改辙,动如雷电,转瞬间竟已逼至他身前!

九枝灯背手疾退,徐行之逼近,两道炫白身影紧贴着朝一方掠去,惹得一路树影缭乱,灯火摇曳。

激荡开来的元婴期灵压,使得那些倒伏于地的魔道弟子紧闭双眼,脸皮都皱缩到了一处,只恨不得化作泥胎木偶,避开这二人锋芒。

退至一棵橡木前,九枝灯抬步跃上树干,徐行之自是引矛追去。

然而,在他身至半空时,异象陡生!

徐行之离地六尺后,无数冷光倏然横生而出,由透明灵力凝结的三棱长锥,准确绕过他的四肢,彼此穿插,将他死死架困其间!

……他竟然早就在此埋设下了阵法?

九枝灯双足落于树梢之上,身形随着树梢的轻摆而徐徐摇动:“师兄,莫要轻举妄动。我不想伤你。”

徐行之不想去理会他的厥词,全副心思都集中在了这诡异的阵法间。

寻常阵法往往设于地面、墙壁等有所凭依之处,这阵法竟设于半空间……

电光火石间,徐行之猛然忆起,在以前长安太平的年岁时,有一人总喜欢趁他与曲驰或北南比试时,悄悄将一个简单的阵法设于半空,冷不防套出一条绳索来,还美其名曰试一试他们的临危应变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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