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江山:和亲王妃(254)

皇后那边亦沒听见任何动静。

倒是太后,听说病情越发重了,原先是说或许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如今倒是天天躺在榻上,连下來走走的心情亦沒有了。

皇后每日都去太后那里尽心伺候着,一众嫔妃亦是轮番问候。

只不过,沒人去质疑为何长公主不去伺候,长公主眼疾未好,自己尚且照顾不了自己,不去太后那里,亦是在情理之中。

这日晚膳后,竟等來了多日不见的梁文敬。

彼时我正在烛火下写着给杜兰的回信,抬眸间见梁文敬走进來。

梁文敬看上去神采奕奕,玄衣皂靴,看上去与儒雅之人倒无分别,只那碧玺金冠昭示着他大梁天子的身份。

见我正在执笔写信,他坐在了旁边,唇角微翘,温言道:“怎么,想秋秋了又!”

我低头继续写着,边应道:“是啊!杜兰來信说秋秋有点闹肚子,臣妹刚从太医那求了个方子,想必是管用的,这就写了给杜兰送过去!”

“呵呵!”梁文敬伸头看了一眼,赞赏道:“长公主的小楷写得甚是工整,倒像宫内女官了!”

我抬头看一眼梁文敬,边折纸放进信封边笑道:“皇兄倒是会取笑臣妹,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皇兄又不是不知道,臣妹只是识得两个字而已,怎能与德才兼备的女官相比!”

交锋 3

信写完,我便吩咐喜儿让内侍传走。

梁文敬神色如常,边饮茶边与我说着宫里宫外的闲情逸事。

诸如大至今年国库收入,边境防守,小至市井百姓今年收成,,听着梁文敬侃侃而谈,我一边细细听着,一边偶尔插上两句。

待梁文敬说起目前的形势,与柔然合力攻打高昌的时候,眉头还是微皱一下,我料想是朝中左相为首的老臣们的阻挠。

便笑道:“皇兄既是决心已定,朝中右相支持,朝外柔然相助,边疆康靖王又是治理井井有条,皇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梁文敬微微点头,转眸看向我:“长公主所言极是,朕并不是担心这个,此番攻打高昌,一是因为高昌已是大梁在西部的威胁,不得不除;再者,二十多年前与柔然战争,大梁折损严重,亦是拜高昌所赐,虽是险中取胜,但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笔帐,亦不能不算!”说到这里,梁文敬幽深的眼底有了淡淡的冷意。

“朕的叔父,亦不能白白阵亡!”梁文敬淡淡的话语里冷硬一闪而过。

我起身,从枕下拿出一封信,亲手递与梁文敬。

梁文敬略有些愕然:“这是什么?”

“或许皇兄会对此感兴趣!”我淡淡道。

梁文敬面带疑惑拆开信封,里面掉出一个奇形怪状的墨玉。

梁文敬拾起來,仔细看了一下,又抖开信纸,慢慢看了起來……

“高昌在大梁都城凉京活动亦不是一日两日了……”我边给他倒茶,边道:“这些东西未必对皇兄真有用,但是,相信会让左相有所收敛!”

看完信件的梁文敬面色渐冷,方才温和的脸庞已显霜色,他将信纸一扔:“竟有此等事情!”

“皇兄莫忘了,当日臣妹离开别院,皇兄是在何处找到臣妹的,漪澜阁,虽來往皆达官贵人,却并不那么干净……这墨玉,便是例证……”我小心提醒道。

不经意般微抬眸瞟过梁文敬的脸色,果然,他的脸上似笼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在那京城达官贵人出入的烟花之地,我与他相见的情形,自己的这番话,相信更能让梁文敬对皇后当日的所为愈加不齿。

而这正是自己要的,我刻意提起了别院不为别的,自己当年被迫带着杜兰和秋秋离开别院,差点被卖入京城妓院漪澜阁亦莫不是拜皇后所赐,幸好自己用那玉簪才得以保全自己。

当年梁文敬在那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已是漪澜阁的头牌琴师,那“冰冰”二字便是自己当年最大的耻辱……

我放下茶壶的时候,心底掠过一阵冷笑。

当日乌洛來信里面言明母亲遗留下的墨玉來自高昌,眼前这块墨玉虽是与那墨玉形状不同,但还是有相似之处,这从那诡异的图案便可以看出。

这墨玉,便是來自高昌,是高昌国的奸细与大梁的人会面的物证,地点便是在漪澜阁。

初次从杜兰手里看到这块墨玉,我着实吃了一惊,若是之前对乌洛所说的这块墨玉笃定是从高昌而來还心存怀疑,那么看到这块墨玉的时候,我是半分疑惑也沒有了。

这墨玉,正是來自高昌,且是高昌国机密之物,与母亲遗留下的墨玉做了对比后,我颓然倒在榻上,心下却是百味俱全,万分复杂,实在无法将自己与这墨玉联系起來,到底是谁,二十多年前,将这块墨玉放在了母亲的身边,他与我是否有关系,是高昌人,还是大梁国的通敌奸细,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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