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江山:和亲王妃(402)

芬姚吓得立即噤声。

我昂头走在前面,径直去了后花园。

因着生乌洛的气,这花赏得亦是马马虎虎,提不起丝毫兴致的自己草草看了一遍新开的荷花后便打道回宫。

寝宫里,我拿出瑶贵妃送來的三子图仔细端详着,看着看着竟满眼是泪,一旁的芬姚是个伶俐的,忙上前笑劝道:“王妃可是想这三个孩子了,赶明儿遣人去大梁,再多要几幅画像來便是!”

我摇摇头,拿绢子拭去脸上的泪痕:“芬姚,你我虽是主仆,亦算是姐妹;本宫不光是想这三个孩子,当年本宫费心竭力照顾他们的时候,甚至连瞌睡都不敢打,惟恐这三个孩子出什么意外,对不起他们在天上惦着他们的娘亲,那时,本宫虽是疲惫,却也踏实,不止一次地在想,若是这些孩子真是本宫所出该多好,亦不枉本宫照看他们一场……”

想起往事,我唯有苦笑连连:“那时的霍太医便断定本宫此生无子嗣之缘……芬姚,本宫是个女人,沒有孩子,等于是让本宫生不如死……好在霍太医妙手回春,亦或许是本宫素日积德之故,到底还是怀上了王爷的孩子……可是?本宫竟沒有守护好这唯一的血脉……叫本宫到现在,孤单冷清,连个说话的人都沒有,!”

说到最后,满腔的酸楚及连日來的委屈与冷落让我心生凉薄之意,禁不住丝帕捂面,呜咽连连。

沒有孩子的永殇让自己每一次想起,便如生生撕开心底尚未结疤的创口,鲜血淋漓之际犹如再多撒把盐,岂是单单一个“痛”字所能表述的。

痛哭之际,背后被轻轻拍打几下,似是安慰我,我心里顿时亦安定了不少。

我揩干脸上的泪痕,淡然道:“你下去吧!本宫要静静!”

沒有回音,我回转头,站在身后的芬姚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乌洛,我顿时愕然。

乌洛上前抱住我,将我紧紧拥在怀里。

他的力气很大,似乎要将我揉到他的身体里。

他语气热烈,满是希望:“本王已经请來最好的神医,一定会有孩子的……”

神医故人

只以为乌洛请來的神医乃是暂时搪塞之言,毕竟,连霍太医这样的神医都已是笃定我此生再也不会有子嗣,每日的药浴及按方吃药只是在寻求安慰而已。

三日后,我在后花园里见到了这位所谓的“神医”。

只是,乌洛彼时已是上朝去,我不愿逆拂乌洛的好意,便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情在后花园里见这位神医。

自己率领一干侍女來到后花园的明月湖边,彼时垂柳轻拂过湖面,荡出圈圈涟漪,湖里的锦鲤因侍女往里撒着鱼食而争相翻越水面抢食,一时湖面色彩斑斓,潋滟夺目。

正在这时,侍女來报“神医”到來,求见王妃。

我懒懒应道:“叫他到这边來!”

远远地,就见一顶软乘小轿被抬过來。

几个侍女不禁惊讶道:“这神医好大的架子,到了王府还不下轿,待会见过王妃,该是要教训一下才好!”

我亦是一怔,这柔然汗国,除了可汗,便就是王府尊贵,竟有人不顾尊卑乘小轿到我面前。

想想又释然,但凡会奇方异术之人,难免有些古怪脾气,想必真是神医。

不多会,软顶小轿在距我不足三丈处停下,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每个人手里分别执着药箱、药袱等。

看得身边的几个侍女都不禁咂舌,几时见过如此摆谱的神医。

正沉吟间,早已有人上前挑了轿帘,并不见里面的人下來,倒是后面的几个人赶紧上前,口称“师傅”欲将里面之人搀扶下來。

想必是连路亦不能走的垂垂老者。

我心下暗忖道。

所有人都如我一般,摒住呼吸,想看看这位神医到底是何面目。

待轿帘被掀开,里面的人被静静抬出來之时,我才看清,这位神医原來竟是坐在一木椅上,看得出,这木椅是自行做的,年岁虽久却是很适合眼前的这位慈眉善目、双目炯炯的老人。

这老人,端坐在木椅上,长袍之下空空荡荡,竟是沒有双腿。

不光我一愣,周围的侍女皆是惊呆了,竟有如此的神医,沒有双腿,怎会四处行医为别人诊治。

那神医大约是见惯了此情形,并无多大惊讶,只是微微一笑:“草民齐曾见过王妃!”

齐曾,这名字好生耳熟,我正上下打量他,蓦地电光火石间,我遽然大惊:“什么?你就是齐曾,!”

我无论如何也难以将眼前的神医与远在大梁的齐曾联系到一起,而眼前被废去双腿的老人的的确确是昔年为让母亲怀上子嗣冒险为其熬药而被冠以“私通后妃”之名被废去双腿、几欲一蹶不振的齐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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