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庶(277)

所以实际上古代是出现过滑轮的,可是并没有活用。庭芳只需把滑轮内外部结构全都画出来,不用多解释,匠人能秒懂。难点在一个水井需要配合几个滑轮,滑轮之间又该怎么组合。庭芳写完原理,把一叠纸递给徐景昌:“理论便是如此了,但怎么好用,还得你去实现。”

理工科理工科,理科和工科配合才能干出真正有意义的事来。徐景昌接过图纸一页页往下翻。看完一遍心里就大致有数:“且要试试。”

这不废话么,工科僧就是实验狗,不做实验下辈子都别指望出成绩。

徐景昌叫了平儿一声,道:“殿下才去我家把算盘算筹要了出来,他们俩现在外头门房那里闲磕牙,你把你们姑娘画的图纸交给他们,叫赶紧送到作坊里去。先把这些做出来,我再回去瞧。木头的铜铁的都做,赶快!”

平儿本就是王府出来的,更知道福王的性子。立刻接了图纸一路小跑送去外头了。

庭芳支着胳膊问:“还有什么事?”

徐景昌从袖子里掏出个玩具小蜗牛:“送你的。”

庭芳接过一看,原来是拧发条的。把发条上紧,小蜗牛就往前慢慢爬了。庭芳笑道:“送我却是不相宜,送小八正好。多谢师兄了。”

徐景昌笑笑:“我做了好久才做出来,你上手就会玩,殿下且折腾了半天呢。”

庭芳还以为是进口的,没想到居然是原创。顿时对徐景昌刮目相看:“你厉害!”

徐景昌心中无比得意,却无处诉说,只得来跟庭芳聊。见庭芳真明白,便卖关子道:“你知道我怎么学的么?”

庭芳歪着头想了想:“拆了别人的,一点点装回去?”

徐景昌摇头:“原就一直在做,却做不出来。你那个水车给了我灵感。我知道里头必有齿轮才能转的动,但没好意思拆殿下的自鸣钟。可巧,你那日做的玩具齿轮都露外头了。我研究了一天一夜,昨天夜里就做出来了。”

庭芳扶额,工科僧果然都是一个鸟样:“你熬多久了?要不要去歇歇?”

“没事。”徐景昌嘴角含笑,“我高兴的睡不着。来寻你说说话儿。再有,你看看还有什么能改改的么?”

庭芳摇头:“那玩意我可不大通。你慢慢学着算学,等你有我的水平了,就事半功倍了。”

徐景昌点头:“算学是个好东西啊,省多少功夫呢。小时候学的不好,想做点东西要么自己脑瓜子里想,要么一点点试。大点儿学了算学,就能先算再做,或是边算边做了。可惜没你的本事。”

庭芳爽快的道:“没事,我教你。”

“谢了!”徐景昌分享完毕,心情指数攀升,就问庭芳,“你先前进来的时候不大高兴,怎么了?谁又给你气受了?”

庭芳摆摆手:“你家殿下不给我气受就好了,其余的都是小事。”说毕又调侃徐景昌,“你若是大师姐,倒跟福王一对儿。很是般配啊。”

徐景昌也刚被福王恐吓过,没好气的道:“小师妹最配,小师妹干嘛不去做福王妃。”

庭芳大笑:“知己啊!”

徐景昌长长叹了口气:“长大了怪没意思的。”又忍不住道,“殿下待我真是极好的,可这段时间我就是怵他,明知道他不会把我怎么样,还是怵他。”徐景昌比庭芳还寂寞,什么事都只能憋死在心里。可是他又很难受,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福王待他与往日无二,但他就是觉得不同。都说不清是直觉还是幻觉。从福王府的人对他巴结的态度来看,更是不知道是福王变了还是自己变了。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徐景昌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庭芳撇嘴:“怨妇了都。”

徐景昌瞪着庭芳。

庭芳笑道:“别瞪我,我不是傻大胆,啥都敢说。”

徐景昌呵呵。

庭芳摊手。

徐景昌道:“丫头,你怵殿下什么呢?”

庭芳开嘲讽:“张嘴殿下,闭嘴殿下,福王妃且叫的没你亲热。”

徐景昌无语了:“不叫殿下叫什么?”

“福王殿下!”

徐景昌嫌弃的看庭芳:“你觉得我几条命?”傲娇的跟一块儿长大的皇子撇清关系,找死呢。他才改口叫殿下,庭芳就发现了。管叫殿下还有个长大了的借口,叫福王殿下就等着被福王扔回定国公府给定国公夫人熬汤喝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真特么操蛋!

庭芳呵呵:“那你还问我为什么怕福王殿下?”

徐景昌烦爆了,用磕头在桌上重重一磕:“他要不是殿下,我早被继母炖了。可他是殿下,我又……”

庭芳一脸同情的看着漂亮大师兄,啧啧,要是换个人早被她扔出去了,偏偏是个大帅哥,真心下不了手啊!福王是徐景昌的君,也是定国公的君,所以定国公奈何不得徐景昌。但与此同时,既有君臣之别,就没办法单纯做兄弟。徐景昌那苦逼,他就没亲人!好惨!庭芳趴桌子上问:“你们就没别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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