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记(23)

任何方为几年后那一日盘算了三件古怪东西--*、烟雾弹、重弩。烟雾弹不难,以前学校里学的东西他还记得清楚,效果不错,或者说是骇人,已经捣鼓出来了。不过确切地说,应该是烟雾包。

重弩则难办了些,主要卡在锻造和机械工艺上,炼金属的高温,打造的手艺,这不是取巧能出来的。好在那些少年专心阵法之外,暗器也算马马虎虎还可以,暂且也就搁下了这茬。

所以目前任何方主要摆弄合适的*。其中顶尖的一个方子卡在一味难得的药上,便是这斓香菌。前世辞职后几年游览众多,果园温室菌房也曾去过。既然有可能,当然要最好最烈最合适的。

莫看任何方不少事能免则免,可花大把时间种植三师姐口中所说的蘑菇,他却不在乎。

因为到时候自然能多换回来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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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儿。"

"二师父。"任何方抬头,看到何息莞揭帘进来,唤道。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自己的嗓子的确是甜甜的。

没办法,还是儿童。

"没想到真成了。"何息莞击掌,兴奋地叹道,"啊呀,方儿,怎么就不见你捣鼓别的药?难不成,真像慧儿说的那样,你是个属兔子,爱吃蘑菇的?"

"方儿不是属鼠吗?"任何方左右开工,言语间又是好几打的菌伞,"不过大师傅说,方儿也可能属猪。"

"这个二师父我也不清楚。"何息莞不太好意思,似乎有些歉疚,开始一起采菌伞,"二师父初见你时诊过脉,那时你应该是一年三个月到四个月之间,算起来恰好过年前后。而且小孩出了娘胎,长身体的快慢常常很不一样,还真不好说。"

"没关系,爹娘双亲地下有知,见我现在有师有长,有兄有姐,乐还来不及呢,不会在意这些的。"任何方抬头,淡然勾唇,回道。

为保持合适的阴凉,竹棚上盖了层层细蔑草毯,常常浇水。阳光透过,射进来几缕,已然被染上了半透明的草叶子的绿色。

外面林间的风过,带动半干的草叶瑟瑟轻响,光柱因此微晃,追逐着因它们显了形飞舞盘旋着的灰尘。

--任何方的笑容,在此间此刻,仿若危崖顶,松柏间,青石映月光。

"呃......"何息莞不由愣了一下,窒了窒,心下一闪而过的是年轻时候一些记忆。

呸呸呸,什么叫做年轻时,我现在还年轻呢。

只是,自己这个徒弟怎么越看越不像话了啊......

这表情,该是八岁的孩子脸上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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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父。"

"怎么啦?"哄孩子的口气。应该的应该的--何息莞拼命对自己强调。

"二师父什么时候教我们易容呢?"不奇怪不奇怪--任何方使劲对自己暗示,当作没有注意何息莞忽然份外慈爱柔和起来的语调。

"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三师姐会喜欢啊,二师父不是一直想让她好好学些东西吗?"然后,以她的性子,肯定会常常扮了不同人的样子下山去玩。

这样能长些见地吧,趁着还在山城的范围内,趁着自己和二师兄还顾得到,趁着离师父们不远,历练历练世情总是好的。

起码,比对着练剑的二师兄发呆发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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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白日里被太阳晒热了的水,此刻又慢慢凉了下去。

任何方惬意地泡在溪弯里。

水乃活水,这一段流速适中。脚下是轻软的沙泥,间着小小的鹅卵石。身后,青岩被常年的水冲得滑溜溜,水面上头的部分还散发着些余热。肘旁,另一块大石头稳稳靠着,差不多能支着小臂撑了脑袋打个盹。

任何方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岸边苇丛,林间树木,还有其后,凝了软雾,没在夕阳金光里的淡淡青山。

背后的林子里,百来米开外,忽然惊起一群已经晚歇了的鸟。

任何方没有回头,随意地朝肩头泼了把水,脚下却不徐不急地站直了。

有人急急过来,近到几十米的时候,任何方挑挑眉,又懒懒赖了回去。

"二师兄?"跑这么急做什么。

"呼......"廖君盘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长出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一丝疲惫,"我和你三师姐过招时下手重了些,她现在正赌气。"

"......"任何方能说什么,只是摸过一旁的一个竹筒,扔给廖君盘。

下手重了些么,二师兄不是那么把不准出手分寸的,估摸三师姐起了劲头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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