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记(55)

任何方哈哈一笑,从此多了一样营生--奶妈。

任鑫一旁看任何方忙得不亦乐乎,直摇头。不过见公子喜欢,他便也没办法了,自去煮了热汤端过来备着,让任何方喝了,驱寒怯乏。

那匹小马倒也讨喜,和它姐姐一样全身乌黑。只是它姐姐四蹄踏雪,它则是在额头上有一块月牙形的白斑,是个臭小子,而且胃口特别好。由此,马倌请任何方替它取个名时候,任何方当场拍板定了,将它唤做"一锅"。

--意为一吃就一大锅。

这名字,连一旁几个马场上来帮手,大字不识的人,也听得有些不喜。

任骉看看这马场上最神俊的母马,去年配了野马头儿,如今好不容易产下的仔,再瞄瞄任何方乐眯眯的样子,嚼一嚼"一锅"两字,不禁打了个冷战。

--难不成是打算将"一锅"烩成一锅名副其实的马肉汤?

任何方自顾自笑够了,假咳两声,郎声道,"两侧猿声犹未住,轻蹄已过万重山,唤它‘已过',往后必日行千里,夜奔八百。"

篡改完前世古人的名作,任何方瞅瞅已经微亮的天色,伸着懒腰,回房补觉去了。

真的吗?

剩下一干人等,在一夜忙碌后的疲倦里,顶着昏昏乎乎不灵光的脑袋,面面相觑。

饶是任森这般一心一意的,看看旁边刚刚被小马吃空了的奶汤锅,再看看舒舒服服蜷在干草堆上,暖毯里的"一锅",也有些怀疑他家公子此番解释纯属胡诌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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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了。

一锅每每在马倌那蹭饱了肚子,便跑来找任何方。任何方还是老样子,小心汤药之外,便是日常习武,以及指点任鑫他们心法种种,再就是打马畅游。不过马后多了个小不点跟屁虫。倒难得这几个月的小驹,竟能跟得轻松自如。

近几日,任何方见淳于苍重伤初愈,扳扳手指算着日子也快出发去此地西南几千里的凤栖山,于是又打起了白首峰的主意。

不过,此番策划时,兴头高昂的多了个于家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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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任何方和于宕两人对坐细想了一遍所需事宜,觉得人手物品都没什么遗漏,当下别过,各自回院歇息,只待明日一早起身出发。

刚好也正是任何方三日一帖吃药的日子。这药本就是该晚上膳后一个来时辰喝的。前头那次不过任何方内息不济,所以早早用了。

任鑫端了空盏退出来,稍事整理,喜滋滋回了自个房里--只为此次所买的零嘴,总算没有重样,任何方也就没能敲了他脑袋去。

任森送了一锅回了马厩,进得院子,顺便把院门阖上了。那黑背枭从任何方房间开着的窗子里跳到外头地上,一看见他,立马扑棱了几下歇到了任森肩头,讨夜宵吃。任森安抚安抚它,自去院角备着他们自便的小灶上找些东西。

--他好像特有动物缘。

淳于苍伤后正调养,练了晚拳,早睡下了。任骉自从得了任何方传了游越荡,十分欢喜,有空便打打坐。琢磨琢磨心法,他在的那间屋子此时没有什么响动。任何方熄灯也有了一会,院里本就只住了他们五个,也就渐渐也就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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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打破了这恬然静谧。

"方大夫,方大夫,你家二师兄来看你啦!"正是平日里替他们跑腿的那个小厮,"刚刚从庄子问了过来,眼下就到场上了!"

任森正逗着那只鸟,一边回房,闻声一顿,松开手中肉干,扬扬手臂,肩上的家伙自个叼了吃食飞上了树,没入了繁茂的枝杈绿叶间。

"阿呀这赶的什么时候啊,公子都已经歇了好一会了......"任鑫小声咕囔着从房间里出来,看任森正戳在院子中,朝他挥挥手,"你去把公子叫起来吧,记得悠着点,我先给他们开了门去。"

"好。"任森点点头应了,转身去扣任何方的门。

任骉青着半张脸从房里出来,阴阳怪气低声道,"这回又是谁中毒了?莫非......"

"不许胡说!"莫看任鑫对任何方小心翼翼,从来没有烦了的时候,那是--任--何--方。平日里也是有脾性的,此刻正有些气没处撒,闻言不由更窜火,白了任骉一眼,截断他,"礼呢规矩呢?都喂猪了不成!皮痒了是不?"

"......"任骉倒是住了嘴,顿了顿却又添上一句,"你打不过我吧?"

"这不用你操心,我打不过还有森弟,看不收拾了你这连嘴巴都管不好的!"

"森哥,森哥他帮哪边还不好说呢。"

"他怎么容得你背后混话连篇,小心叫公子听见烦了心去,到时候就算公子纵着不管教,看我们有没有能耐扒了你这张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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