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粽子的故事+朔雪+偃戈尽觞(3)

“母亲……”他抽刀,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挑开包裹皮,看到里面熟悉的盒子,愣了愣,而后归刀把那个珍贵的东西抱到怀里,一边打开来,一边却开始抱怨,“真是的。饭团虽然美味,我才七岁,又不是好胃口的父亲大人,怎么可能吃得掉整整一盒!”

“那么,你是因为等待而耽搁的了?”

他松了口气,点点头,

“起来吧。”

他爬起身。

“换衣服是因为在路上摔跤弄脏了?”

“是。”

“真没用。”他淡淡斥责,“不知道点灯笼吗?”

“是。”他回答,没有分辩,灯笼被落下的积雪打灭了。

他分出一大半,放在盖子上推给他,“吃掉它们。”

他愣了愣,而后小心拿起一个。

“不许去鲸屋。”

“是。”

“……因为,给我的母亲送东西的人,不该沾染那种地方的气息。”

“是。”

“不要在享用食物的时候分神说话!”

“……”他有些糊涂了。

食物清淡,但是手艺精湛,味道很美好,上面带了他自己的体温,尚是温热的。

他赶路回来,也实在是饿了。退下时才想起来,似乎做了十分失礼的事。

但是……

从那以后,送白梅的深冬,送樱花的早春,送睡莲的仲夏,送晚菊的深秋……

送黄鹂夜莺猫头鹰……(猫头鹰在曰本是吉鸟),

送四叶的三叶草,送漂亮的鹅卵石……_

每次回半山复命,他都会知错再犯。

他的母亲爱花,爱小动物,虽说后者总是养不了多久就放生……

他热爱母亲亲手做的食物,虽说装在那个盒子里的份量,对一个小孩而言总是多了……

他成了他和他母亲之间的信鸽。

那些年,他一直没有明白为什么,他的小主人总能找到四叶的三叶草。

但是跟在他身边,不知是不是错觉,训练似乎不那么辛苦危险了。

这般的岁月一直到他十四岁的冬季。

过年前不久,他的父亲为他定下了一门亲事。

女方家也是有实力的大名,这婚姻,当然也意味着两方的联合。同时,还意味着他的父亲,正式决定选定他作为继承人。

那年的雪下得晚,天一直阴阴沉沉了四五天,忽然一夜间,鹅毛漫天,狂风如刀。

大雪一口气下了三天。

最后一天,他们在冷峭的林间各自习完各自的武。

第二天他就要下山,开始准备迎娶的事宜。在此之前,他将得到他们的效忠,正式成为他的主人。

未来的新郎一切如常,他却几乎一夜无眠。

次曰,晴空万里,冬阳暖暖。温泉旁的梅林里,他跟着他,如往年般寻找雪后的白梅。

“花开了。”他道,指指树顶的一枝。

一两朵绽放,七八个含蕾。

“是。”他回答,像往年一般摊开了白色的素巾。

只是这一次,不再有饭团了。

三婚礼

那一夜,繁复华丽而冗长的礼仪后,星星们没入了乌云间。

他守在他的新房外,里面是女子细细的抽泣,和他低低压抑的喘息。这些声音到了后来,都变成了痛苦而愉悦的呻吟。

他抬头寻找那颗星,却什么也看不到。

待到一切都平息下来,他无声地出了口气。_

下一刻,他拉门而出,扑到廊下。

他看着他披散了长发,白衣半敞,近乎赤裸的侧影,头一回不知所措。

二十年的训练没有告诉他,他该做什么。

大开的房门散出淡淡的橘香气息,那女子在这温柔的迷药中安睡,浑然不知她的夫在外面对着庭院撕心裂肺地呕吐。

他在内脏的痉挛和往世的记忆里喘过口气,习惯性地抬头寻找那几千万年外的恒星。

或许诸神也偏爱他,乌云间裂开一条缝隙,闪亮的北斗朝他眨眼。

他甩掉额头一际冷汗,淡笑着,在稍缓的间隔中,带了丝恍惚轻唱,“光阴荏苒,时光之河横亘。远古之时再现,曾经成了未来……”

他从片刻的凝滞中清醒,无声无息地替他拉上门,隐在黑暗里,静等他去用浴。

歌越来低,而后,下一刻,他拔了他的刀。

电光火石一瞬间,明白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他跪坐原地,没有试图反抗。

但也没有闭上眼。

垂落的目光,正好落在他步法快到难以辨认的,赤裸的足上。

那年春天,三叶草丛中划伤的疤痕,似乎,已经淡得看不到了。

人头应热血喷溅的洒落声而掉,他诧异自己还能回头,并在回头之时看到,他转身将刀归入他背上的鞘中。

女子家中陪嫁而来的武士之一已经横躺在院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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